格格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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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1章（第1页）

“是魁札尔你的要求太高了。”少年小声嘟囔道，心中虽然有点抱怨，但他还是十分乖巧地低下头，“抱歉，我错了。”魁札尔看着修洛特尔好一会儿，而后才伸出手，摸了摸对方毛茸茸的头顶，“算了。你这不是你的问题。”修洛特尔大概真的没把技能点在数学上，不过其他的学科意外的都学的挺不错的。魁札尔一边撸着少年的头发，一边出神的想到，难道是把数学全部点在特斯卡特利波卡身上了？忽然有些蠢蠢欲动，想要拿着数学难题找特斯卡特利波卡的魁札尔最后还是收回了自己这个危险的想法。他从系统那里知道，这样的行为是非常招人恨的。魁札尔把自己的想法团吧团吧塞回了最深处，然后慢吞吞的收回手，“老是坐在一个地方身体有点僵，不如我们一起出去走走？”修洛特尔眨眨眼睛，因为青年收回手，身后的尾巴有些不满足地甩了甩，但是听到魁札尔的话，又高兴起来。“好啊。”他看了看还没动过的果盘，想了想还是拿起了一颗石榴。少年将石榴掰成了两半，粒粒分明的红色果实镶嵌在奶白色的果瓤中。修洛特尔将其中一半放到魁札尔的手里，理所当然地说道：“我特意找母神拿的无籽石榴。去散步的路上当零食吃吧。”魁札尔默默地点点头，两个人离开了房间。走在庭院的路上，魁札尔总觉得分外怀念。毕竟是他和修洛特尔小时候成长的地方，每一处都有着他们的记忆。比如不远处那棵大树下，是地母神为他们制作的秋千。更远处是他们踩在水中收集石头的小溪流，当时两位母神就在那边的那个亭子里看着他们。就要结束了。魁札尔在心里默默说道。忽然有些不舍起来，大概是因为他在这个世界实在是度过了一段快乐无比的时光。行走了好远，修洛特尔终于意识到他们要去哪里。“哥哥，你是要去找翡翠裙吗？”修洛特尔吃石榴的动作顿了一下，这么问道。他们目前的方向，正是朝万神殿去的方向。修洛特尔走了这条道好几遍，自然不会认不出来。魁札尔点点头，“有些问题想要问她。”他往嘴里塞了一颗石榴果实，酸酸甜甜的汁水在口中爆开，让青年舒服得眯起眼睛来。“这个石榴还挺好吃的。”他这么评价道。修洛特尔立刻把注意力放到了这上面，他有些得意地挑了挑眉，“这可是母神种了好久的石榴。她平时都可小心了。我去找她的时候，她正在园子里查看水果的生长情况呢，然后就让我去摘石榴了。”魁札尔轻轻点头，“母神种的水果一向好吃。”大概是因为偏执，他和修洛特尔如今居住的地方，是两位女神亲自修建的，包括里面的装潢等等。就连他们吃的食物，基本上都是她们亲自种的，可以说是完全实现了自给自足式的田园生活。他们两个也是一直在两位女神这样的照看下长大的。所以当他们去往大地的时候，修洛特尔甚至因为不习惯食物，而有一段时间直接不吃东西了。魁札尔又往嘴里塞了一颗石榴果实。说起来，当时修洛特尔还因为不适应，疯狂掉毛来着。整个神庙到处都飞满了他的狗毛。而修洛特尔更是因为自己的毛到处乱飞，而经常打喷嚏，那叫一个委屈。甚至经常问他自己会不会秃，会不会因为自己秃了魁札尔就不喜欢他了。像只着急又委屈得直打转的大狗一样。现在回想起来，还觉得有点好笑。那个场景，真的是非常、非常地有意思啊。魁札尔的眼底出现笑意，他看着前方。万神殿已近在眼前了。风与天之主“滴答”“滴答”昏暗的长廊，空旷的大厅，唯有滴水声清晰可见。无论是魁札尔还是修洛特尔都能够在昏暗的环境中看清周边的东西，他们的夜视能力足够强大，所以即便没有火把这样的照明物品也完全没有问题。今天万神殿没有举行众神会议，所以没有一个人在。魁札尔走在前面，修洛特尔跟在他的身后，通过昏暗的长廊，最终来到了空旷的大厅。一片黑暗的大厅中，唯有最中间的圆台处是亮着的。而这圆台也格外不同，巨大的圆柱形笼子将金发的女人关在其中，水从上方不停地滴落。查尔丘特里魁半个身体都浸在水中，嘴唇有些发白。这些水不是普通的水，而是用来惩罚有罪之人的水。以水滴声为时限计算，每滴落一千滴，这水便会猛地上涨，将她全部淹没。而在这水中，身为水神的查尔丘特里魁无法呼吸，这便是众神对她的惩罚。用水来惩罚水之神。从她湿漉漉的样子来看，大概上一次水线上涨刚刚过去。魁札尔站在高台上，居高临下地看着这个不复往日优雅的女神，他蹲下来，鲜亮的橘红色长发随着他的动作垂落到地面，那橘红好似燃烧的火焰，散发着勃勃生机。查尔丘特里魁的眼神缓缓凝聚，看清了来者。“是你啊，魁札尔。”她低声道，金色的长发在水中散开，即便是如此，她看上去也是美丽的。黄金般的卷曲长发在水中像是一条条金色的带子。青年神色平淡至极，既没有厌恶，也没有讥讽。就像是一阵风，吹过世间，不会为谁停留，也不会因为谁变化。因为风就是风。自由的风，是无法被束缚的。查尔丘特里魁笑了起来，她想起来，魁札尔总是这副样子，比神明还像神明。如同着了魔一般，她缓缓抬起手，朝笼外的青年伸去，然而就在她要碰到笼子的下一刻，水忽然沸腾起来。“呜！”查尔丘特里魁闷哼一声，收回了手。凭借着良好的视线，魁札尔和修洛特尔都看到了她手腕上的锁链。魁札尔皱起眉来，“你是自愿带上的？”等水恢复平静，查尔丘特里魁从疼痛中缓了过来，她抬起自己的双手，看着自己的掌心，“是。我自愿带上的。”她不应该带吗？她犯了重大的错误，这些都是她活该。不得不说，翡翠裙成为唯一一位统治太阳纪的女神还是有原因的，她外表看上去柔弱，实际上内心坚定无比。无论是在好的方面还是坏的方面，那坚定的意志无疑会发挥巨大的作用。魁札尔神色淡淡的看着女人，瑰丽到妖异的异色眼瞳像是宝石一般。“我没想到，第一个来我的人，竟然会是你。”查尔丘特里魁笑了起来，翡翠色的眸子泛着水意，像是夏天的湖泊。“我知道，你找我肯定是想要问我什么，问吧。”这时候的她看上去更接近于从前时候的样子，没有了那种诡异的分裂感和偏执。“我会尽量回答你的。”她抬起头看向上方，刺眼的光穿过笼子的缝隙。查尔丘特里魁眯起眼睛，直到眼睛流出泪水，才低下头。“问吧。”她又重复了一遍。魁札尔快速地整理了自己想要问的几个问题，而后开口，“你是出于自己的意愿成为统治者的吗？”在他问出问题之后，魁札尔的眼睛在一瞬间全部化为金色，外圈变换着青绿和青蓝，看上去鬼魅又威严。翡翠裙带着柔和地微笑，口吻清楚无比的回答道：“不是。是。”这个回答听上去格外地奇怪，但魁札尔心中瞬间明了。最开始翡翠裙并不是出于自己的意愿成为统治者，这符合她的性格，因为一直以来她都是作为特拉洛克的辅助者存在的。他们分别管理统治着天上的水和地上的水。但是之后，她是出于自己的意愿成为了统治者。或许是因为高高在上的地位与权力，或许是因为她怜悯、爱着地上的人类。按照魁札尔对查尔丘特里魁这名女神的了解，后一个大概是真正的原因，但是来自神明的怜悯与爱终归是上对下的，所以也就显得格外虚假梦幻。就如同她被攻击诬陷的那样，一个伪善者。魁札尔还有另一个猜测，或许还因为她想要一个和特拉洛克的孩子。毫无疑问，在后面的时期，查尔丘特里魁正是为了“孩子”而行动的。女神保持着端庄美丽的笑容，没有给出任何解释的打算。第一千滴水声，水再次上涨。金色的卷曲长发在水中散开，如同水中的花瓣。女神的裙摆也浮起，明明她无法在水中呼吸，窒息的痛苦却无法将她脸上的笑容和翡翠色眼睛里的清醒夺走。大概过了一会儿，水缓缓退了下去。魁札尔继续问出了第二个问题，“是谁改变了你的想法？”让一位不喜欢争端的女神，最后成为第四太阳纪统治者的人是谁？查尔丘特里魁保持着微笑，没有出声。魁札尔并没有感到意外，而是问出了下一个问题，“是谁告诉了你制造太阳的方法？”女神还是没有说话，她轻轻眨了一下眼睛。魁札尔在心里叹了口气，看来在众多关于查尔丘特里魁成为太阳的传说里，那个最令人不舒服的猜测成真了。在某些传说中，查尔丘特里魁有时被认为是休休泰奥特尔的棋子。老神，也是阿兹特克神话中的火神。魁札尔做出了一个口型。查尔丘特里魁眨了一下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