格格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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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1章（第1页）

雕刻着首尾相接巨大的蛇类的白色大理石水池，十分显眼。海拉走了过去，可见到白色大理石水池中清澈却又深邃无比的水。水清澈无比，可是往更深的地方看去，却像是望不到头，不知是连通何处。沉默的死亡支配者抬起手，摘下了总是戴着的漆黑护手。他将苍白的手伸入了水中，冰凉刺骨的感觉，顺着指尖往上传来。“耶梦加得。”他低声叫道。在沉默了数十秒之后，水池中的水翻涌了起来，听到了有什么正在朝水池上方游来的响声，然后脚下的大地颤动了起来。同时有一股无言的威胁，沉默与安静弥漫在空气当中。“哗啦”忽然从水中钻出了一条尾巴。那是属于蛇的尾巴，足足有一个人的腰那么宽。深灰色的鳞片让这条尾巴看上去格外的恐怖、狰狞，宛如岩石一般的鳞片还带着刺，并不是普通蛇类那种光滑的鳞片质感，而透露着一股强大的味道。那条尾巴缠住海拉的手，然后毫不客气地将他拽了下去。雪白的发丝在水中飘散开来，宛如在水中绽开的莲花。而后是一双苍白的手，如同那些引诱着水手的海妖塞壬一般，搂住了黑骑士的腰。然后其中一只手将他的黑色翼盔摘了下来。冰冷美丽，如同皑皑白雪一般的容貌瞬间暴露了出来。没有传说里的一半丑陋如恶鬼的面庞，也没有温和的脸庞。有的只有冰冷美丽，终年不化的冰川与雪。细长的蛇信子缓缓舔舐着海拉的嘴唇。“耶梦加得。”海拉轻声叫着他的名字，水泡从他的唇边溢出飞向上面，像是一串串的珍珠项链。“海拉。”皮肤苍白的男人低声叫着他的名字，下身的尾巴将他的腿部紧紧地卷住，像是狩猎的蛇，卷住自己的食物不再放开。被这样子对待海拉的心中却没有一点惊慌，抬起那只没有带着护手的手。男人就像乖巧的大型犬一样，将自己的头放在了那只手下，然后依恋地蹭了蹭。随后他卷着海拉朝上方游去。“哗啦”水声在空旷的地下响起，海拉看着抱住他的腰，头放在他的肩膀上的男人，对方的尾巴倒是已经松开了，放在其他的地方，尾巴尖时不时地拍打着水池边上的大理石石壁，看上去心情似乎非常不错。海拉抬手想要将自己脸颊上即将滴下的水滴擦去，但一根艳红的蛇信子轻轻舔舐着他的脸颊。雪白浓密的睫毛在往下落着水滴，其中一滴甚至滴到了他的嘴唇上。蛇信子将那水滴从海拉的唇上卷走。“海拉”略带嘶哑的、低沉的、魅惑的嗓音，像是在引诱着亚当夏娃吞吃禁果的蛇。一旦吃下去，就会发生无比可怕悲惨的事情。那是被甜蜜嗓音所包裹的毒药，是让人触之即死的剧毒。长长的灰白色发丝散落在水里，甚至有些过长了。青金色的蛇瞳注视着身穿盔甲的死亡支配者，“海拉”他又一次叫着海拉的名字，缓缓吐出了蛇信子。“父亲和芬里尔也来了，他们晚上要和你见面。”被诱惑的人无动于衷，海拉重新戴好自己的漆黑护手，而后手掌从面前扫过，被摘下的漆黑翼盔再次出现。遮住了那双美丽无比的冰蓝色眼瞳。“不想，见，父、芬里尔。”耶梦加得搂住海拉，他似乎忘了自己已经长大到整个世界都要容不下了，还认为自己是小时候的样子，可以整天缠在海拉的身上，脖颈，腰肢，大腿，脚踝，手臂，无论哪里。“是有重要的事情和你讨论，不可以不见。”海拉冷淡地说道，然后面无表情地看着对方的那条又长又粗的尾巴缠了上来。“不，可以，吗？”耶梦加得有些失落地垂下眼眸，显然不太想接受这个事实。“总之，话我已经带到了，你到底打算怎么做，全看你自己，我要去工作了。”海拉这么说道，就想要伸手拿开他的尾巴，起身去工作。“不、行。”然而，总是相当安静，随波逐流的耶梦加得却在海拉要离开的这件事情上，表现得异常强硬。他将死亡支配者按了下去。雪白的发丝再次浸没到水中。漆黑面盔下的冰蓝色眼睛冷淡平静的看着灰白色长发的男人。“不，要走。”耶梦加得俯下身子，吐出蛇信子，舔舐着身下之人的嘴唇，似乎想要进入到里面去。就在这个时候，另一个声音响了起来，“喂，我说你这家伙，差不多得了。”耶梦加得的动作停了下来，他回过头去，青金色的眸子里没有一点对兄弟的想念，更像是被抢了什么宝物之后所见到的仇敌时的眼神。“你那是什么眼神啊？懒蛇。”芬里尔沉下脸来，尖锐的牙齿显露出来。“笨、狗。”耶梦加得的尾巴高高地抬了起来。两个人之间，一场争斗似乎一触即发。“喂，你们。要打去外面打。”冰冷的声音如同锋利的刀插在了他们中间，阻断了紧绷的气氛。海拉抬起手，漆黑的护手带起了水珠，而后他毫不客气地把身上的耶梦加得推了下去。“碍事。”他冷淡无比地坐了起来，雪白色的发丝往下滴落着水珠，明明是世界海洋中的水，却并没有那种海浪的咸腥味，反而是一种冰雪的干净感。“海拉”耶梦加得伸出手，拉住了死之国的支配者，青金色的蛇瞳眨也不眨地盯着对方。将自己的想法表现得淋漓尽致。芬里尔不爽地打了个喷嚏，“快点走啦，真受不了这潮湿的环境。”他抖了抖头上的耳朵。显然，作为有着皮毛的魔狼，属于动物的那讨厌水的本性还是存在的。海拉站了起来，看着还拉着自己手的耶梦加得，轻声道：“你，要跟我走吗？耶梦加得。”出现在这里的耶梦加得自然不是真正的耶梦加得，他和芬里尔与洛基是同样的存在。他见海拉的语气坚定无比，没有任何动摇的意思，便乖巧地点了点头。“跟、海拉，走。”他这么说道。“我知道了。”海拉平静的回复道。而在旁边看到这一幕的芬里尔则是分外不爽的啧了下舌头，“现在可以走了吗？”保持着半人半蛇样子的耶梦加得直立起来比穿着盔甲的海拉要高得多，而芬里尔也是如此。只不过，耶梦加得一副柔弱无骨的样子，贴在海拉的身上，完全没有任何想要直立起来，独自行走的想法。“你小子也够了吧？”芬里尔沉下声，赤红的眸子里闪过一丝冷酷的光。“算了，我们走吧，芬里尔。”海拉出声阻止了芬里尔，而耶梦加得则不甘被忽视地缠着他的手臂。就这样，三个人一起回到了地面上。“你们两个就好好相处吧。”海拉扔下自己的这两位兄弟，毫不犹豫地离开了。开玩笑，他们除了给自己拖后腿，增加工作，别的什么都做不到。直到黑骑士的声音消失在他们的视线中，芬里尔才转过头来，皮笑肉不笑地说道：“这些年，你的装嫩技术不降反升啊？”从以前开始就是这个样子，明明是最小的海拉最为理智冷静，他是拴着魔狼的那根锁链，也是巨蛇的宝物。所以，无论是芬里尔还是耶梦加得，都相当依赖着海拉。他们是洛基的子嗣，大概从诞生的时候，灵魂就是黑色的。他们想要得到海拉的全部关注，只是他们从来没能杀死过对方。“废、物。”耶梦加得冷冷地嘲讽着芬里尔，他早在出现的时候，就感觉到了海拉身上，不属于他们的气息。就像是自己的所有物被玷-污一般，那瞬间，耶梦加得失去了理智。但很快他就恢复了平静。芬里尔撇了撇嘴，“是头小龙，不知道是怎么回事。”耶梦加得微微皱紧眉头，“什么、样子？”芬里尔揉着自己的头发，“黑鳞，金色的眼睛。”听到他的话，耶梦加得似乎有些焦虑的甩起了尾巴，“黑鳞、金，眼睛，尼德霍格？”听到他的话，芬里尔那双赤红的眸子瞬间变得危险无比，“啊？你确定吗？”那名为绝望，啃食着世界树根的毒龙尼德霍格，怎么会出现在这里？不论如何，都可以确定，尼德霍格找上海拉的目的，似乎并不简单。死之支配者（二合一）“不行，松口。尼尔。”海拉拽着文件的另一端，这么说道。文件的另一端，被一只黑色鳞片金色眼睛的小龙紧紧咬住。虽然知道它是尼德霍格了，不过海拉还是选择了“尼尔”这个名字来称呼它。黑色的小龙像猫咪一样摆了摆自己的尾巴，并没有什么想要放开的意思。海拉叹了口气，淡淡的唇微微抿起，面盔下的冰蓝色眼睛看着面前的小龙。他松开了拽着文件的手，然后有些尖锐的护手指尖轻轻搔着小龙的下巴，像是对待什么无害的动物一般。“所以，你想干什么？”小龙舒服地闭起眼睛，抬高了自己的头，让死亡支配者可以更顺利地摸到自己的下巴。它的尾巴左右摇摆着，等海拉收回手之后，它拍打着自己的翅膀飞了起来，落到了海拉的腿上，盘了起来。像是窝在主人腿上的小猫。“嗷呜。”它叫了一声，似乎对自己的位置颇为满意。海拉垂下眸子，手轻轻抚摸着脊背，似乎有点头疼，“这么喜欢撒娇吗？”他所饲养的黑狼王阿尔文更像是沉默的骑士与护卫，基本上没有做出过撒娇的行径。爱马格里特芬倒是喜欢撒娇，但也不会十分频繁地撒娇，更不要说其他的存在了。唯独这只小龙，相当的喜欢黏着他。“算了，就这样吧。”海拉轻轻地摇摇头，一边抚摸着尼尔的脊背，一边批改着公文。如果有了陪伴，那么再枯燥的事情都会变得享受。更何况，海拉本身也不怎么讨厌工作。而小龙也很乖，安静地趴在他的腿上睡觉，偶尔会用尾巴轻轻地拍打他的腿。等海拉处理完公务的时候，小龙已经完全睡死过去了，甚至露出了柔软的腹部，侧躺在他的腿上。海拉垂眸看着它，嘴角轻轻上扬，像是融化了的冰雪。这个时候，黑狼王阿尔文走了进来。“阿尔文，今天的巡逻如何？”海拉降低自己的声音这么问道。阿尔文走到他的身边，看着他腿上的小龙，然后喉间发出低沉的声音。听懂了它的话的海拉伸出手，抚摸着它的头，“是吗，那就好。一切顺利就好。”他看向窗外，巨大的世界树一直向上，支撑着整个世界。沉默的、毫不动摇的。“诸神黄昏……”海拉收回目光，看着腿上熟睡的小龙，距离那天也不远了。旧的世界毁灭，新的世界诞生。一切都是那么简单。……“好久不见，我的儿子耶梦加得，要来抱一下吗？”洛基张开双臂笑眯眯地对着耶梦加得这么说道，他似乎对自己的每个孩子，每次见面都要来这么一遭。而耶梦加得则十分冷淡地甩了甩尾巴，“不、用了。”他对洛基的态度相当平淡，并不是海拉那种冷淡，而是那种两个人之间似乎没有任何关系一般的那种陌生人之间的平淡。洛基被拒绝也没有觉得伤心，而是十分自然地收回了胳膊，他耸耸肩膀，“虽然早就知道结果，不过我的儿子们真是太让我这个父亲伤心了。”他笑了起来，但那双墨绿色的眼睛却没有任何笑意，“果然只有女儿才是贴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