格格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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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4章（第1页）

我发誓，总有一天，会拼尽全力将你、以及那些和你一样的人从那片黑色的泥沼中拖出来，我会把那些可恶的家伙们彻底打入十八层地狱，我们都应该拥有值得拼命追寻的未来，在这之前，求求你，哪怕到了最后一刻，请无论如何都不要轻言放弃！！＊时间回到三十秒前，公交车车厢内。红衣的少女低垂着头缩在角落里，身形依然在微微颤抖着，被帽檐遮挡住的冰蓝色眸子里透不出一丝光彩。对，这是最好的办法，就算我逃过了这一次，录取口供的时候，就算不愿意还是得跟“她”碰面，我如果就此消失了，我跟他们眼中的组织接触点也就消失了……其实我早就知道，在我逃离组织的时候，我就已经非常清楚，这个世界上没有我的容身之地。她想着，唇角竟然缓缓露出一丝盈满苦涩、却十分温柔的笑容。我还真是傻，你说对不对？姐姐。“……喂，不要露出这种表情啊，她如果在的话，是绝对不会愿意看到你现在这个样子的。”灰原哀一惊，猛的被从恍惚的思绪中拉回神来，像是才意识到自己身旁站了个人般，巨大的压力与恐惧感如跗骨之蛆一样骤然爬上她的心头。这种熟悉的压迫感、这种宛如要将灵魂都炽烧殆尽的、发自心底的绝望气味，是他们的人，果然，还是太晚了吗？是她太过于贪心，是她太软弱，临到头来，不仅她就快要死了，说不定、说不定就连少女颤颤巍巍地抬起头，第一时间入目的那副被戴得歪歪斜斜的墨镜，却让她不由自主地一愣。这个人……是谁？为什么她突然从对方的身上，感觉到了一种无法言喻的熟悉感觉。明明身上散发着和那些人一样的可怖味道，但为什么……为什么在看到他的一瞬间，心就像是忽然宁静下来了。她刚才在想什么来着？哦，是了，她在想放弃，在想逃避，在想……死亡。为什么一定要死去呢？明明都这么努力地活下来了不是吗？因为……因为无论如何，都不想给别人添麻烦，无论如何，都不想再让任何人遭遇和她一样的不幸。因为现在的生活、一切的一切，对于她而言都太过于不真实，像一场美好却虚无缥缈的梦境，然而无论梦本身再怎么美好，都终究只是被构建在无边黑暗里的海市蜃楼，只要轻轻一戳，或者等到真正的光明降临，就会如泡沫般彻底破碎。她不希望她的梦破碎，所以只能选择让自己破碎。她的过去身处浓重无光的迷雾，现在为了活着苟且偷生连累旁人，就连未来……都注定无法和那个她生命中最重要的亲人一起继续走下去，她的人生从始至终看不见一丝希望，她没有值得期待的未来，也没有人会期待有她活着的未来。就是这样，所以她是应该死去的。说到底，她只不过是一缕漂泊在世间的、可有可无的孤魂，放弃和死亡对她而言，或许更像是一种解脱也说不定呢？……但即便这样，即使已经拼命告诉自己她应该去死，但为什么在看到面前这个之前理应从未见过的男人的那一刹那，居然会突然间觉得委屈、愧疚和……哀伤？她究竟为什么会觉得哀伤呢？为自己取名为“哀”的她，早就已经不配再拥有“悲哀”这种情绪了，不是吗？只有被爱着的人才有资格去享受悲哀。而她，已经一无所有了。“……呐，看到了吗？你从来都不是一个人，你的世界也并非每时每刻都黯淡无望，有人正在为你而来，那个少年和我一样，希望你能拼尽全力地继续活下去。”在这种生死关头，这个人竟然像是丝毫没有半点危机感般径直坐在了她旁边，一手支着下颚，透过过道与对面的那扇玻璃窗，静静地看着以一种不要命般的速度义无反顾朝着他们这边冲过来的少年。灰原哀下意识顺着他视线的方向看去，下一刻倏地愣住。……江户川，不，那是工藤新一。“可是，为什么……”红衣茶发的少女忍不住低声喃喃道，“……为什么要来救我呢？”“也许是因为……对他而言，你从来都是非常重要的朋友，是无论如何都不能失去的朋友。”面前的男人闻言忽的叹了口气，下一秒，伸出手有些犹豫地悬停在她的头上，见女孩没有反抗，甚至还有些怔愣地看着他，冰蓝的眼眸倏地瞪大，里面好像忽然间被投射进了光。迟疑片刻，松田阵平这才隔着帽子那层薄薄的布料，在她头上轻柔而克制地按了按。「没有谁是一座孤岛，没有谁绝不应存在于世。无论是你的还是你朋友的，无论谁死了，都是我的一部分在死去。不要问丧钟为谁而鸣，丧钟为你而鸣。＊」“抱歉啊，是我不好，貌似还是让你受委屈了……”他弯起唇轻轻地笑了笑，灰原哀却莫名觉得自己有些看不透这个人此时此刻的表情，“这些年，你辛苦了，志保。”猝不及防的，茶发少女脸上的表情一僵，随即猛的垂下头去，大滴大滴的泪珠却不由自主顺着她的眼角簌簌滑落：“可、可是……其实我真的很想活着，想和工藤、想和那几个孩子一直一直成为朋友，但已经……来不及了吧，对不起，真的对不起，是我太软弱了，还要拉着你和我一起陪葬……”“拜托，不要总是那么悲观啊，如果你想，那就放手去做，既然是朋友的话，就没有拖累不拖累的说法。唯有一点，不要放弃，哪怕到了最后一刻也不可以放弃，无论如何，只有活下去才能看见希望。”微叹了口气，青年突然俯身一把抱起她就朝着公交车前挡风玻璃的方向冲了过去，途中还难得有些中二地故意提高声音说了一句，“啊啦，看吧，我们伟大的救世主先生这不就来了～”这话被刚一脚踏进公交车门的江户川柯南听了个正着，好险没一个趔趄扑倒在地。虽然没有很搞清楚现在的情况，但少年侦探还是咬牙切齿地一把抽出门边的灭火器，火烧屁股般一脚把那玩意儿朝着车前窗的方向狠狠踢了出去。下一秒，质地坚硬的玻璃应声而碎。松田阵平极其顺手地一把抄起还没来得及收势站稳的柯南，将他面朝内侧夹在腰间，一手牢牢护住一个孩子的头部，毫不迟疑地朝着那扇被砸得破出一个大洞的玻璃窗冲了过去，裹挟着大片已经破碎的玻璃渣子和身后紧随而来的灼热气浪，三个人在周围一众人震惊的目光中有惊无险地落在了地上。松田阵平感受着背后若有似无的痛感，随即不动声色地瞥了一眼周围见此一幕飞快朝着这边聚集过来的警察们，没有第一时间在他们中间看到某个人的熟悉身影。他想了想，便俯身凑到被他护在身下、不知道有没有受伤的两个孩子耳边，提高了点声音问道：“喂，能听到我说话吗？！刚才忘记嘱咐你们捂住耳朵以防震伤了，感觉怎么样，有没有受伤？”“没、没事，谢谢神奈哥哥。”第一时间从眩晕中回过神来的柯南用力地甩了甩头，面露担心地反问了他一句，“倒是你啊，没事吗？”“哈，我能有什么事？”松田阵平说着下意识想推一推鼻梁上的墨镜，然而下一秒指尖一空，忽然就意识到自己那副多灾多难的墨镜貌似在刚才的奔跑过程中掉了，现在估计已经葬身火海。叹了口气，又花了一秒钟哀悼自己逝去的半身，松田阵平缓缓吐了口气，随即没等柯南反应，就将怀里抱着的身形还有些僵的少女塞给了他。动作很快，但力道却很轻。视野里，已经有个熟悉的身影以不亚于他刚才护着俩孩子逃命的速度，由远及近往这边冲过来了。“这女孩暂时就交给你了，稍微相信她一点吧，她其实没有你想象得那么脆弱。”松田阵平说着伸出手，用力地拍了拍面前面带探究看向他的男孩的肩膀，然后顺势倾身凑到他耳边低声说了一句什么话后，又若无其事地抬起头，语气里带着一种难得的郑重：“看在刚才我那么努力见义勇为的份上，帮我把刚才那句话转告给‘他’吧。”话音刚落，这人就直起身朝着远离两个孩子的方向退了两步，紧接着，一枚圆形的小球从他衣袖里滑出，落在掌心。“……”柯南看着这莫名有些眼熟的一幕，忍不住抽了抽嘴角，怀里的重量让他没顾得上去阻止，只能反应极快地喊了一句：“等等，他是谁啊？！”“等他人到了你就知道了。”随着这句话语一同响起的，是什么东西轻轻掉落在地上的闷响。紧接着，大片灰蒙蒙的雾气自上而下猛的向上窜起，很快就淹没了那个故作神秘的男人的身影。柯南：“……”小侦探死鱼眼看着这一幕。搞什么啊，他们这些自称什么魔术师的家伙，难道都喜欢搞这种华而不实的把戏吗？他刚才可是看见了的因为那场爆炸的余波，那家伙脸侧有一小块皮肤很明显地破掉了，然而却并没有流血。所以，和基德一样，这张脸根本就不是他本来的模样，那家伙果然也是会易容的吧？！然后借着这阵烟雾弹，顺势潜入进刚好朝着这边跑来的那一堆警察、或者零星几个还没来得及离开的普通群众中间，趁着所有人都将注意力集中在这边的时候，抽身离开。……嚣张大盗的一贯作风，该说不愧是那家伙的熟人吗？柯南弯着半月眼在内心疯狂吐槽，暗戳戳diss着某死敌怪盗。“工藤，谢谢你，我不会再逃避了。”身旁一直低着头安静不语的红衣少女忽然抬起头，几缕茶色的头发从兜帽中滑出。她深吸一口气，坚定地从柯南呈保护状虚搭在她肩侧的臂弯里退出，抱着仍然在轻微颤抖的身体与他并肩而坐，轻声而又笃定地又重复了一遍：“对不起，再也不会有下次了。”“……啊，这样的话，就太好了。”柯南怔了怔，随即反应过来她说了什么后，缓缓勾起一个释然又轻松的笑，“我还在想要怎么和你说呢，‘不要逃避自己的命运’之类的……果然，这种话由我说来，很奇怪吧？”“不，没有很奇怪。”茶发少女见此微不可查地勾了勾唇，冰蓝色的眸子在落到掌心处那一抹鲜明且刺眼的殷红上时，忍不住流露出些许愧疚和复杂，“相反，真的很谢谢你……谢谢你能在那样的情况下，还赶回来救我。”“啊哈哈哈，真要感谢的话，你更应该去跟刚刚那家伙说才对吧！可恶，明明就受伤了居然还给我在那里耍帅，感觉完全被比下去了耶！”内里其实是个傲娇高中生芯子的柯南被她这突如其来的直白激出一阵尬笑，直到最后也没搭腔，只讪讪地抱着后脑勺试图转移话题。灰原哀见此也不拆穿他，从善如流地顺着他的话语点了点头，轻声道：“嗯，我知道。”只是他对我来说，是不一样的……那个人和姐姐一样，都是她生命中非常非常重要的家人。就在这时，一阵人影如旋风般急停在柯南跟前，口中轻喘，背后也仿佛还带着好几道没来得及归位的残影。柯南眨了眨眼，对眼前这位在某几个案发现场见过几次面、能力非常让人印象深刻的半长发青年，露出了些许恰到好处的诧异：“……，原警官？”“啊，是柯南啊……”这个在他印象里一向表现得十分敏锐的半长发警官先生，今天不知道为什么好像有些不在状态，他那双深紫色的眸子死死盯着刚刚某个人消失的方向，半晌，嘴里没头没脑地蹦出一句，“他……就是刚刚不见掉的那个人，他有没有跟你说什么特别的话？”柯南歪了歪头，故作天真地反问道：“特别的话？”看来，那家伙说的“他”就是眼前的原警官了。所以说他们为什么都喜欢用“他”这种指代不明的人称代词来称呼对方啊，这样子真的很奇怪耶。“……也不一定是特别的话，其他的什么都可以。”青年说着俯身半跪在男孩面前，深紫色的眼眸里难得带上了一丝认真与期盼，“呐，所以，有吗？”柯南与他对视片刻，然后轻咳一声别过头去，莫名有些别扭地道：“有是有啦，但原警官你可不可以不要这么看着我，说实话，怪渗人的。”“……”原研二闻言似乎是意识到自己的表现的确是有些失态了，难得有些尴尬地干笑两声，双手合拢一脸抱歉地道：“抱歉抱歉，是我太激动了，我向你道歉。”他说着很自然地将目光转移向旁边重新低垂下头，默不作声环住自己肩膀的女孩，蹙了蹙眉：“，她受伤了吗？”感觉到自己的目光似乎让少女更加不安，原研二不动声色地收回视线：“刚刚好像看你们遇到了危险，如果是这样的话，干脆你们两个都去医院看看吧！说到底笔录什么的只是一道程序而已，况且在场还有那么多大人在呢，总不需要你们两个孩子陪我们一起鞠躬尽瘁。”“……啊，那、那就谢谢你了，原警官。”还没来得及说出让灰原去医院做检查、以避开暗中那个很可能存在的组织成员，自己独自负担这一切的柯南有些意外地眨了眨眼，等反应过来后，脸上立刻扬起一个大大的笑容。这种很难得才会发生在他身上的、莫名被什么东西保护了的感觉……该说虽然不知道是什么关系，但这两个人还真像啊！少年侦探于是难得乖巧，特别投桃报李地伸手拉了拉半长发的警官先生的衣袖，示意他把耳朵靠过来一点后，压低声音在他耳边说了一句话。在半长发青年有些怔住的目光里，少年重新拉开距离坐了回去，冲他扬起一个相当纯良无害的笑：“就是这样啦，他让我转告给你的话。”原研二半晌才回过神来，“啊”了一声，垂眸遮掩住眼里的思绪，也露出了一个心照不宣的微笑：“这样啊，我知道了，谢谢你，小柯南。”“……喂喂，别突然叫别人‘酱’啊，好奇怪。”某傲娇侦探立刻不乐意了，跳脚反驳道。“唔，那还真是抱歉啊，柯～南～酱～”“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