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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质（第2页）

嬴政愣了一下，然后细细思索起来，直到要走出十步远，嬴政才恍然道：“是律法制度，商君制定的律法，只要秦王不改变，就不会对秦国有太大的影响。”

反应慢了点，但对于十岁的孩子来说已经很了不起了，吕歌心里面为嬴政默默点赞，但脸上依旧是风轻云淡的笑：“那制度的本质又是什么？”

嬴政这会儿是真的不明白了，制度不就是制度吗？

“好吧，这对你来说或许是太高深了，那我们先从简单的说起。”吕歌脸上又挂起了那种好像知道一切，但又故意原谅你愚蠢的让嬴政火冒三丈的笑。

“你知道金钱的本质是什么吗？”

嬴政虽然有些恼怒，但是却已经习惯吕歌比他要聪明这件事了，他咬着牙又摇了摇头，又像是想到什么一样，突然开口问：“相国大人知道吗？”

你这么妖孽你爹知道吗？

吕歌又轻轻的瞥了一眼脸色已经十分凝重的鱼，淡定的说：“知女莫若父，我都知道的事，他一定知道。”

嬴政轻哼一声，也没说信还是不信，不过八成是不信了，天底下没有比吕歌更妖孽的人了，这一个观点从嬴政遇到吕歌之后开始就一直坚定，未来还会坚定很长一段时间。

吕歌也没有空管小孩子是怎么看待自己的，她拿出一枚不知道何时藏着的秦半两，小小的圆圆的铜钱没有黄金耀眼，确实秦国最能流通的。

“钱能买到什么？”

嬴政答：“粮食，衣物，人世间的大部分都能用钱买。”

吕歌又笑道：“我把一石粮食卖给你，你要花掉一半的钱，你买不买？”

嬴政想到自己身上的二十金，这些钱可不只能买一石粮食，但他还是点头说买，因为吕歌想要他买。

“很好，现在你手上有了粮食，我手上有了钱，你可不可以用这些个粮食去换别的东西？”

嬴政点头，粮食自然可以换别的东西。

吕歌便问：“粮食和钱一样可以用来换别的东西，那么粮食是不是钱？”

嬴政一愣。

“可如果说粮食是钱的话，那为什么粮食和我手上这枚秦半两长得不一样呢？”

嬴政又开始认真思考，没想多久他就能回答：“因为价值，粮食是有价值的，粮食值钱，所以他也能够在某种程度上承担钱的价值。”

这就是天才吧，吕歌在心中叹息，上辈子那些说她是天才的教授，应该跑过来看看这位，“你说的很好，那么接下来……当你没钱了之后，你跑去向一些人借，随手拿了几廉价块布帛，在上面写着凭此块布帛可以向你要钱，你说他会不会借？”

嬴政点头，当然不只会借，如果够聪明的话是会直接白送的。

“可你如果不是秦太子政，只是个普通的孩子，用同一块布帛依旧写着可以向你要十金，你说他会不会借？”

嬴政沉默了，大概率是不会的。

“那么同样是一个人，同样的是十金，同样的是以布换，为什么就会导致不同的结果呢？”

嬴政声音有些干涩的回答：“因为我的身份，因为我是秦太子，我不可能不还钱。”

吕歌脸上的笑更加可爱，拍了拍手道：“是信任，廉价的布帛并不值钱，可秦太子的保证很值钱，而秦太子的承诺之前的原因是因为秦王。”

“如果为王深得民众的信任，那么他就算拿廉价的布帛当成钱，百姓也会欣然接受。”

“如果一位王已经深得百姓信任到他说什么是钱，百姓就会接受什么钱，那么在这个国家……他就是神。”

她的话语平淡，直到最后才有略略的停顿，却让嬴政心潮起伏，难以自持，

用一句非常老土的话总结一下，就是——嬴政现在不想当人了。

作者有话要说：有些人注定攀登最高的山峰，山峰越高越兴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