格格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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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指标（第2页）

“昨天奶奶通过我转告了你什么来着……”她语调带上略显做作的了悟，“想起来了，要把你身体的康复度和我对你的考察满意度作为你能否拿回手机的指标。”

孟聆竹在轮椅的坐垫上轻拍了下，尾音含笑，语调温柔，内容却蛮横，“所以，请不惜拿出业绩考核的态度来过好接下来的每一天吧。”

沈逾白也笑，不同于她的软俏，喉间溢出的笑无奈又轻佻，“威胁我？”

没什么不好承认的，孟聆竹坦然道：“嗯。”

“倒戈后，你对敌方阵营倒忠心。”

于是在孟聆竹渐转至满意的目光里，他还是在轮椅上坐下，只是微蹙的眉心多少彰显了些被胁迫的不情愿来。

大小轮滚动，两人身影消失在木门处，留一个在坊间探眼偷看还时而露出促狭笑意的小店员。

这应该是沈逾白与镇上风景初次的直面接触。

徐助理推他来那天，日落已渐至尾声，视野所及之处皆笼着层月夜初降的暗昧，更别提后来闹了乌龙，更无心关注新鲜地方的风土人情。

一路过来，石板路两旁是风格和谐的宅院，稀奇的是，家家户户门口皆悬挂着精致的竹编织品，单拎出来还能夸一句制作的巧夺天工，但几十往上的数量，却显得有些赘余拥挤，好像只是为了清空库存的机械堆砌，毫无排列和层次的美感可言。

可能是镇上的传统？

风度使然，沈逾白没妄自发问。

后来又去邻近小超市买了些礼品，孟聆竹推着轮椅出门时，刚好碰上前来添置生活用品的熟识镇民。

她唤：“陈姐，姐夫。”

沈逾白也颔首问好。

“小竹啊，推着你老公出来放风？”

从孟聆竹刚来溪谣镇那会至今，便单方面地被镇民所熟知了。又温柔又漂亮一姑娘，在年轻人都往城里挤的时候，卯了劲回镇上办坊。

而那晚的混乱情况，经由邻居们茶余饭后随口的唠叨，她已婚的消息便传开了，也歇了一些意图撮合的父母心。

是以见陈姐准确道出两人关系，孟聆竹没有丝毫意外，从善如流地回道：“成天待坊里总归是无趣了些，难得今天放晴，正好带我老公出来认认人。”

“那小两口好好逛，我俩先进去了。”

孟聆竹目送两人挽手离开的背影，转回头同他介绍。

“陈姐和姐夫是一对，连续十年被镇上办公室评为‘幸福之家’的模范夫妻。”

南杭市区多高楼，繁华之余却少了几分淳朴真诚的烟火气，沈逾白对这称号有些认知以外的生疏在，“幸福之家？”

“嗯，由镇办公室牵头，两年一评选，除此之外还有‘光荣之家’‘学习之家’‘传承之家’等等。”

“那你？”

“我今年才搬来，勉强算个气氛组。”

沈逾白目视前方，低沉的声音平生出几分鼓励：“那下一次的评选，你加把劲。”

短短一段路。

大袋小袋挂在轮椅的握把处，孟聆竹推得艰难，轮椅上被堆了几袋的人也不见轻松。

青花石板凹凸不平，加持礼品重量给推力的阻碍，颠簸感未减半分。

沈逾白不过随意回个头，本意是听见她略显急促的喘气声想关照番，孟聆竹却误解了他的意思，以为他又要因为这不可避免的震感发出质疑。

先他一步出了声，“这回可不是故意。”

沈逾白嗯一声，反推出来：“所以那天晚上是故意。”

——她被企鹅抑或树獭附体的那个晚上。

再度被拆穿也没表露出尴尬，坦然自若地，孟聆竹目光朝其他地方落。

“溪谣镇景观不错吧？”

没追究什么，沈逾白配合往远处眺。

视野所及之处，是与繁华都市截然不同的观感和意蕴：拱桥下流水潺潺，偶有摇橹船驶过，蜿蜒进迷雾晕染的山水深处。

保留完整的村落古朴规整，青砖黛瓦糅合成统一的色调，是工笔画都绘不出的古韵祥和。

他坦言，“的确很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