格格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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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第1页)

沈家还没能被全部握在手里,沈澍一时也不好轻举妄动,怕叫沈兆麟瞧出端倪来,只得先同他虚与委蛇,做些面子功夫出来。兰草沈家老宅坐落在市区,沈兆麟一直独居在那里。说是老宅也算不上。沈家发迹晚,到了沈兆麟这辈才在市中心的别墅区置办了家业,同姜家那栋几代传承下的祖宅没法比。从前沈自清还未出事时,每半个月总要带着沈澍和宋希沈洄几个人回来宅子里吃顿饭,陪沈兆麟说一会儿话,例行公事一般地演一场天伦之乐。沈兆麟在意这个,商界里浮沉了大半辈子,到老了最忌讳旁人说他薄情,便要格外地将那点虚假的父子祖孙情谊摆到桌上来撑场面。可惜一年前的一场车祸将沈自清送进了疗养院,直到现在也下不得床。这场繁花着锦的戏自然就能叫剩下的三人演下去。没了沈自清在中间调和,三人相看生厌,平日里更是不会多碰面,一来二去,能见着的机会也只有在沈家老宅了。宋希与沈洄一直住在沈家,沈澍则是从大学起就搬了出去,在外头租房住。包括姜裴如今住的郊区别墅,也是他暗地里叫人置办下来的,并未用他自己的名义,做得十分隐秘,沈家的人便是再生疑心,也查不出什么来。所以这些年,宋希与沈洄虽然恨他,却也从来都没把他放进眼里过,只当他还是当年那个缩在在房间里不中用的小崽子,两根指头就能捏死。直到沈自清出了事,沈澍迅速掌握了沈氏的话语权,董事会上,所有的股东都默许他坐去了首席,沈洄母子俩才慌了神,急急地搬出沈兆麟来救命,才好歹在公司里保留下了沈洄的一席之地。只是经了这一回,几人便是在明面上撕破了脸,彻底变得水火不容起来。车子在沈家老宅院外停下,沈澍下了车,吩咐司机三个小时后来接他,便独自进了院子。这也是沈兆麟定下的规矩,无论谁的车,一律不许开进院子里来,免得味道污了他种在院中的兰草。院子不小,徒步也要走上一阵子,从前有一回,沈洄喝多了酒,仗着自己得沈兆麟欢心,命令司机直接将车开到了别墅前,当晚沈兆麟就发了大火,挥着拐杖直接将沈洄抽了一顿,从老宅门口撵了出去,过了数月才又允许他登门。沈澍那时因为公司里的事情,被沈自清叫回了沈家,正好撞上宋希在给沈洄擦药。沈洄疼得呲牙咧嘴,止不住地抖。宋希心疼儿子,一边擦一边忍不住就同沈自清抱怨,说老爷子拎不清,为了几株花就舍得下这样狠的手,也不知道到底是花要紧还是孙子要紧。沈自清一时也不好说什么,到底不敢跟着她一起发沈兆麟的牢骚,嗫嚅了半日,眼瞧着沈澍进来,面子上更加过不去,只冲宋希使眼色叫她闭嘴。沈澍看戏一般地瞧了一场,在心里暗自冷笑,只笑这三人蠢。沈兆麟哪里是为了几株兰草,分明就是借此立威,偏沈洄这个不长眼的撞上去,倒叫人做了一回筏子看。可笑沈自清与宋希竟还看不明白。沈自清生意场上没有沈兆麟那副铁腕,护不住自家的一亩三分地,早年为了巩固势力,才同宋家联姻,娶了宋家的小女儿宋希。可惜胆小又偏偏好色,结了婚也管不住自己的下半身,悄么声地在外头偷吃,还留下了沈澍这样一个把柄,最后还将人接回了家去。宋希受不得这样的委屈,回家去闹了几场,最后碍着沈洄还小,婚到底没离成,沈宋两家却是闹得不欢而散,生意场上别说助力,不暗着下绊子都算好的。一连串事情下来,沈氏便成了后来不温不火的模样,始终成不了气候。直到后来沈澍接了手,情形才慢慢好转过来。沈澍沿着青砖石铺成的小路一道走过去,想到待会儿要同那样一群人坐在桌旁吃饭,心下便觉得不耐,对沈兆麟这般自欺欺人的做戏十分看不上眼。还未进屋,倒是先在门口撞见了沈洄。“哟,我当是谁呢?”沈洄站在阶梯之上,垂着眼皮,居高临下地看他,“这不是我那便宜弟弟吗?”他将弟弟两个字咬得很重,言语间像是要将沈澍嚼吃了。沈澍微微抬眼,不带什么感情地从他脸上扫过去,脚下步子不停,几个台阶后,就站到了与沈洄齐平的位置。沈洄见他不做声,并不肯就此罢休,不依不饶道,“沈二少不是大忙人吗,怎么今天倒有空来这儿了?”“我还当你为了拉回那笔单子,这时候正急三火四地到处求人托关系,哪有功夫来敷衍老爷子?”接着拉长了声音,做出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不会是丢了笔大生意,怕爷爷责怪,跑过来求饶的吧?”他从鼻子里哼出一声,下巴高高地抬起,“那你可最好哭得真切点,否则凭着爷爷和你的那点情分,起不了什么用。”“一个野种,被人叫一声沈少爷,还真当自己能登堂入室了,你也配?”沈澍看着他趾高气昂的样子,嘴角带了一点讥笑,“是,论起求饶,我倒真不如大哥有经验。”“也不知当初大哥和你妈在爷爷面前哭得多情真意切,才叫爷爷肯伸手拉了你一把。”“不过沈少爷这个名头对大哥来说的确矜贵,”他微微侧过头去,用眼角的余光瞟向沈洄,“毕竟当初要是没有爷爷出手,只怕大哥往后都听不见旁人叫这一声沈少爷了。”“沈澍!”沈洄被他提起了当初的痛处,立时便跳了脚,“你一个野种,有什么资格这么说我?”“要不是当年我妈善心大发松了口,答应我爸把你接回家来,你早就饿死街头了。”“谁知竟救回来你这么个狼心狗肺,不知感恩的玩意儿!生了天大的胆子,还敢和我抢沈家的东西。”“宋阿姨的善心和恩情,我可记得明明白白,”沈澍轻嗤一声,“往后定要寻着机会报答。”他朝屋中走去,头也不回地朝着沈洄道,“不过看在往日的情分上,我还是给大哥提个醒。”“当初接我回来的事情,爷爷也是点了头的,还亲自叫人采了血样,送去做了亲子鉴定。”“如今大哥站在门外,一口一个野种地叫着,难道是怀疑当初爷爷故意从中作假混淆,还是说,”他顿了顿,语气里带了嘲讽,轻飘飘道,“大哥觉得,爷爷会往爸头上戴绿帽?”补偿沈洄不防被他摆了一道,一张脸憋得通红,立时也想不出什么反驳的话来,最后也只得压低了声音,恶狠狠地冲着沈澍道,“你别得意!”“别以为爸爸现在在医院躺着,沈氏就在你手里攥牢了。”“这回的单子还只是开始,往后你就等着瞧吧。”“沈家的东西,你这辈子都不要肖想。”屋内传来了隐隐的咳嗽声,并着拐杖敲在地面的闷响,大约是沈兆麟听见动静下楼来了。沈洄才不愿叫沈澍抢了先,抬脚匆匆地赶了几步,越过沈澍时狠狠地在他肩头撞了一下,这才趾高气昂地往屋中去了。沈澍微微皱了皱眉,停下脚步,抬手在他刚刚碰过的地方掸了掸,强忍下心头的不适才没立刻将这件西装脱下来丢了。他最近心情不错,原本不打算这么快对沈洄动手,想叫他多得意几天,奈何这人不长眼,自己往枪口上撞。这样想着,沈澍拿出口袋里的手机,随意敲了几句话,给对面发了过去。他不舒坦,就更不会叫别人舒坦。发送完毕,他将手机随意地在手指间绕了一圈,揣回了口袋中,这才进了屋内。宋希大约是同沈洄一道来的,刚刚搀着沈兆麟下了楼,此时和沈洄一边一个站在沈兆麟身侧,正温声细语地说话,“您该早些叫我们回来的,难得这两天太阳好,也好扶您下来松一松筋骨。”“人老了,也不爱动弹,”沈兆麟的嗓音带着上了年纪的嘶哑,吐字很慢,“他们这些年轻人工作都忙,你又要去医院里头照顾自清,怎么好经常麻烦你们回来陪我这个老头子?”“您说哪里话,”宋希笑得和煦极了,“自清那里也有护工,不必二十四小时守着。”“至于沈洄这孩子,公司里再忙,抽出看您的空还是有的。”“况且您平日里多指点他几句,只怕比跟着公司里那堆董事学的还要多几分呢。”话中说着,便朝沈洄使眼色。沈洄忙跟着凑腔,“爷爷说的话我都牢牢记在心里的,一点都不敢忘。”“成了,”沈兆麟摆了摆手,眼角的鱼尾纹里带上点微不可察的笑意,“我那点东西早就过了时,带到棺材里去浪费,才想着拿来给你们碎嘴,听一听便是。”“如今你父亲也帮不了你什么,都要靠你们自己撑起来。在公司里真有什么不懂不会的,多问问那些个董事们,谁都有自己心里头的道道儿,也别全信。”他浑浊的眼中闪出一点精光,“有什么事,你们兄弟俩也好商量着来。自己人终归可信些。”沈洄撇了撇嘴,正要开口反驳,被宋希在身后隐秘地戳了一下,才不大乐意地闭上嘴。沈澍听着他们停了话,才缓步从门边的阴影中走出来,到了沈兆麟身前,淡淡地叫了一声,“爷爷。”对一旁站着的宋希则是直接当做没看到一般。“沈澍来啦,”沈兆麟看着他,脸上的神色更是和缓些,“怎么这会儿才进来?”“看爷爷在说话,就没进来打扰。”“这孩子,”沈兆麟和颜悦色道,“一家人,不讲究这么多。”“你们兄弟俩也好长时间没见过了吧。正好一会儿吃完饭,多聊一聊。”“爷爷老了,有你们互相帮衬着,才能把沈氏给好好地传下去。”沈澍并不接话,只微微地将眼垂下去,盯着地面看,脸上没什么表情,倒像是在隐隐地推拒。沈洄哼了一声,趁机道,“爷爷,不是我不同人商量。”“可您看沈澍,他在您面前都这这个样子,私下里对着我就更不客气了。”“大哥非要在爷爷面前和我吵吗?”沈澍抬起头,声音里夹杂着怒火道,“那你敢不敢当着爷爷的面说,你是怎么伙同着宋家的人一起,从我手里头撬单子的。”“爷爷辛辛苦苦教导你这么久,便是教着你帮外人来害自家人的吗?”“够了!”沈兆麟厉声喝止了二人,“一家子吵吵嚷嚷的,像什么样子!”“叫你们回来,到底是来吃饭的还是吵架的?”“不想吃就从这个门里滚出去!”两人一时都住了口,只用目光怒气冲冲地互相瞪着,谁都不肯服气。沈兆麟大约也觉得面子上过不去,吼完了,又道,“这件事……确实是沈洄做的不妥当,无论如何,你也要事先和你弟弟讲一声。一家人的东西,争来争去的,平白叫外人看了笑话。”接着转过头去,对着沈澍道,“单子不管在谁手上,接的都是沈家人。总归是肥水不流外人田。我也已经训过你哥哥了,这件事也就此过去,再不提了。”他拿眼睛瞟见了沈澍在身侧握紧的拳头,顿了顿,又开口道,“前儿有人送过来副古画,瞧着还不错,你从前不是喜欢?等会儿走的时候,给你带上。”话说到这儿,已经很明白了。这幅画就是沈澍从这件事里拿到的补偿,其余的不会再多一分,再计较就是他不识相了。沈澍的手攥了良久,最终脱力一般地松开,“是。我都听爷爷的。”沈兆麟很满意他的乖顺听话,抬手在他肩上拍了拍,“别都站着了,往餐厅去吧。”沈洄十分得意地看了他一眼,扶着沈兆麟先一步走了。沈澍落在后面,在众人看不到的背后,眉头很缓慢地舒展开,嘴角弯上去一点弧度。他将沈兆麟的心思拿捏得透彻。咬着沈洄不放不是后者愿意看到的,可他若是表现的太云淡风轻,不在意这件事,只怕沈兆麟又该疑心他城府太深,暗地里藏了别的心思。这样浮在表面的不平反倒会叫沈兆麟对他更放心几分。更何况,他方才借着同沈洄拌嘴的机会,已经将宋家掺了一脚的事情捅了出去,以沈兆麟的多疑,必定听进了心里。只怕稍等会儿,寻着了机会,便要将沈洄叫去房中敲打一二。等来日那笔单子出了问题,沈兆麟恐怕更会觉得是宋家从中作梗,他便从这里摘得干干净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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