格格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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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6章（第1页）

那乌素戾冈手按《神主宝训》，朗声诵读经文，以彰天启之明，奉神主阿密特之命行仪典之礼，将二人缔结圣盟。

“今阔连·乙毗珠与孛尔卜丽·阿那合意相允，愿同结圣盟，合为一体，”乌素戾冈肃然说道，“阿密特在上，倘若有人得知有甚阻碍二人缔结圣盟之事，我万望你们大胆表明。如若无人指证，我便以阿密特之名，在圣火面前宣誓，祈求阿密特赐福给阔连·乙毗珠与孛尔卜丽·阿那，互设盟约。”

众人齐声祷罢，静默相对，跟着乌素戾冈宣召阔连夫妇互誓、交换信物。

诸番礼毕，圣殿之外白鸽纷飞，众牧童呼声与笛声阵阵，阔连夫妇携手过来，亦朝着圣火祷告。

此番礼成，众人都不觉脸露欣然，与阔连夫妇欢声道喜。

阔连站在石阶之上，夫妇两人与在场白狄诸重臣共襄盛举，以谋事成，群臣无不心潮澎湃，尽皆高声应和。

“我伊特赛各部不咎既往，和衷共济，方能教我圣灵宗来日包举宇内、囊括四海，”阔连说道，“本王也自当赏罚分明，选贤任能，佳纳忠言，共伐昏君与异教恶鬼，护卫我圣灵宗百姓周全。”

群臣连声称是，都道：“大汗圣明。”

阔连又道：“汗国王庭与圣火殿乃是我伊特赛子民绵延至此的两大要事，巴援圣火殿位尊，统帅北疆各部圣火殿，委实是我北疆重中之重。但而今巴援圣火殿的失里司鹿檀茹新丧，巴援圣火殿三圣灵缺一，无法相协，如今恰逢我新婚，得见赫拉海阁下尊颜，故而我便斗胆想向赫拉海阁下举荐一人，代鹿檀茹成为新圣灵失里司，也好教巴援城百姓宽心。”

圣火殿向来是以赫拉海、伽玉女贞与失里司三圣灵为尊，各掌释经、审判、行刑之权，但失里司虽然位尊，然则行事却一应听从赫拉海与伽玉女贞的裁决，实则上不过是虚职而已，但终究也算是三圣灵之一，自然不可一直空置无人。

自鹿檀茹新丧之后，巴援圣火殿诸圣灵对失里司人选争论不休，一直无甚定论，阔连此言，倒也确是切中乌素戾冈心意。

乌素戾冈闻言微微颔首，说道：“大汗所言甚是，不知大汗所举荐之人是谁？”

阔连微笑道：“自然便是我的从弟阿术真。他先前便随波旬上师研习经文，素来便对圣火殿十分恭敬，献仪甚众，他带兵有功，严明赏罚，执掌失里司想来也是相配。”

阿术真这一路来身先士卒，骁勇善战都是人皆敬服，待部下也从不偏私，众人闻言也都点头称是，乌素戾冈也道：“如此甚好！”

众圣灵更无异议，眼见众人议定，已然取来圣水与花冠，要授阿术真圣礼。

乌素戾冈依着仪典，向众人说道：“阿密特在上，愿你赐我伊特赛明辨的利剑、黑白的罗盘，将圣火公允赐予年轻的失里司，愿他永持明辨与慎思，保护温驯的伊特赛子民不受邪祟的侵扰。”

他此言说罢，众人以手抚膺，一一上前与阿术真誓盟，以示来日如有违背圣约，便将自己自甘交予失里司行刑，故而失里司杀人处刑将不再受阿密特的怒火与怪责。

阿术真亦与他们一一誓盟，临到最后一人上得祭坛，却是孛尔卜丽的王弟额哲。

只见他脸色森然，双手抱胸，走到祭坛前，并不与阿术真誓盟，而是嘴噙冷笑，朗声说道：“我不与索狄格达兰台誓盟！只因这是颠倒错乱的逆行！他这人面兽心的阿物，不配做我们公允的失里司！阿密特在上，我天地万物之神主，你眷顾世人，怜悯万物，万望求你赐予我们洁净的心、正直的灵，不让私欲拦阻我们认识你的旨意，也不让软弱拦阻我们顺从你的旨意。”

他所言之训正是《神主宝训》中《卡特瑞亚瓦能书》篇，圣灵訇谢对忠心使徒的临别训话，奉劝其使徒忠心忏悔，故而此训亦常常成为众教民前来圣火殿之中向赫拉海与伽玉女贞用以自白求恕或是揭发恶行之言。

众人闻言都是，十分惊骇，乌素戾冈心下纳罕，忙即肃容问道：“我祈求阿密特赐名予你，保守你脱离那恶者。我们若认自己的罪，阿密特是信实的，是公义的，必要赦免我们的罪，洗净我们一切的不义。你有忧伤痛悔的心，便献给阿密特罢！”

“不错！我今日便要在圣火坛前悔改，承认我的罪！”额哲说道，“我今日便要向赫拉海认我的隐瞒之罪！”

他此话一说，众人均感愕然，孛尔卜丽闻言也是脸上变色。

阔连皱眉问道：“你何出此言？”

乌素戾冈将手中牧杖往地上一顿，说道：“阿密特神主宽恕一切忏悔之人，额哲你说。”

额哲脸露冷笑，指着阿术真说道：“他是腐败的错落、可憎的兽行，排除了生命的赠予，做下了肮脏可耻的罪孽。可他如今却欺上罔下地来到这圣火坛前与我们盟约，实在是洁言污行！旁人畏惧于他的权势、他的威名不敢揭发他的恶行，我却绝不敢违背圣训，任由他玷污了我们圣火殿最圣洁的盟约！”

众人顿时面面相觑，乌素戾冈也是双眉拧起。

“白狄合汗阔连乙毗珠的从母兄弟、脱脱卜花鼎鼎有名的巴日斯之子——索狄格达兰台！”额哲说道，“他弃了女人顺性的用处，与男人苟合，像与女人一样，行了可憎的事，忤逆了阿密特造男造女的义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