格格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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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所疑为何（第1页）

（）“所以你确实是直接来了青山镇，而不是潜逃了。”

李东湖一踏入驻地，便看见正堂屋门前站着一表情淡漠抱剑而立的中年男子正对着他。

“却是劳烦了三先生不惜从南疆亲自赶来，东湖惶恐。”

虽是口中说着“惶恐”二字，李东湖面上却依然带着笑，丝毫看不出有任何惊慌的样子。

“同为四部执掌，无需客套。”中年男子上下打量了李东湖一番，“否则你称呼我为‘三先生’我也免不了称呼你为‘东湖先生’，我却是不想用上那么多麻烦礼节。”

所谓“剑阁三先生”，并不是说许辰上面还有剑阁“大先生”“二先生”，而是许辰当年在自家同辈兄弟姐妹中排行第三，往往自称许三，江湖人尊称一声“三先生”。又因为他是盟主府剑阁之主，故提及他便常常称呼作“剑阁三先生”。因此，李东湖身为百草厅执掌确实是和剑阁之主的许辰在盟主府地位不相上下。

“那便彼此直呼姓名吧。”李东湖径自向屋内走去，似乎丝毫不觉得按照苏清虹的安排应该正在魔教总坛附近主持大局的许辰突然出现在这里有什么突兀，以及此刻场景气氛有什么尴尬，“许辰何时到的青山镇？”

“早你半日，昨夜到的。”中年男子许辰紧跟李东湖进了屋子，“不想问我为什么在这？”

“我猜，大概是一发现我离了洛京，青护法便送了信给你？”坐在大堂座椅上，看向已经同样落座于对面的许辰，“是叫你监视我？软禁我？亦或者是直接拿下我？”

“掩日至阳至正，霜绝至阴至寒，惊雷至刚至烈，承影至疾至锐此所谓七剑之‘四极’。然而我们的承影剑主怕是在魔教待久了，已失了历任承影之主向来著称的一往无前之剑势。”许辰并未直接回答，而是顾左右而言他。

“所以你在苏盟主接任盟主后便向其挑战，哪怕败在其剑下也从未有过认输后转而挑战青护法的想法？觉得他不善用剑？或者不配用剑？”李东湖捋了捋胡子，顺着许辰的话道。

“我还没狂妄自大到觉得七剑中的承影剑主不善用剑。就算是，那与其相比的也该是其他七剑中人，我却是没有那个把握。”许辰淡淡看了李东湖一眼，“但我确实不愿意和青护法动手，他的道走偏了，不是‘承影’的道。如今的承影剑主，阴谋诡计在其心中所占，恐怕多于执剑前行。”

“如果是我，若真确定你有问题，先拿下你再说，何来如此拖延踯躅。”

“我知承影曾以精致优雅之剑闻名，而于一般剑客而言，宁折不弯有进无退才是常态。”李东湖却是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但我觉得你的想法未必对，毕竟你不是承影剑主。”

“什么？”许辰皱眉。

“有剑承影，将旦昧爽之交，日夕昏明之际，北面而察之，淡淡焉若有物存，莫识其状。”李东湖缓缓念出一段文字，“这是承影剑最著名的一段描述。”

有一柄剑承影，在清晨天将亮却未亮或傍晚天将暗却未暗的时候，面向北观察它，有淡淡的似乎有件东西存在着的影子，却看不清它的形状而其他的时候更是连剑影都看不见的。

“所以，你为什么不觉得，承影其实也是一柄暗杀之剑呢？”

“所以，你的意思是，承影剑道，在于至疾至锐以及至隐？”许辰眉毛一挑，“你怎么知道的？你见过青护法出手？”

“那倒不曾。”李东湖摇摇头。

“但若青护法真的剑道有碍，怎么能从年少潜伏入魔教开始活的到今天？况且，苏盟主从未说过什么。”

“若真是如此，那便是我偏颇了。”许辰面上一肃，“待我回洛京，应当寻青护法当面请罪才是。”

“我想，你应当不用回洛京就能见到青护法了。”李东湖轻笑一声。

“若无意外，青护法……甚至是苏盟主本人，很快都要亲至南疆了。”

“李东湖，你别说你是真的有问题吧？”许辰目光从对面李东湖脸上转移至其袍袖部位和露在外面的手上，“我本来以为是青护法在魔教做内部清除之事做多了导致疑心病犯了呢。”

“在他人眼中看来，老夫最近所做的事确实是可以说得上大大的可疑。”李东湖轻描淡写道。

“那么，你是真的有问题吗？”许辰再次重复了一遍自己的问题，左手握住剑鞘，右手也已经握住自己“星辰剑”的剑柄，一副随时准备拔剑的样子。

二人无声对峙了片刻，李东湖方开口打破了这片沉默：“我若说，我没问题呢？”

“你会信我吗？”

“那你为何要急急忙忙出了盟主府离开洛京？有什么事情，就算不好和青护法说，那也可以找苏盟主吧？”

“……老夫不敢。”李东湖闭上了眼睛，面上突然满是惫色。

“所以，你是干了什么对不起苏盟主的事？是私事？”许辰并没有因为李东湖的言语表情放松警惕，追问道，“那你身为百草厅执掌也不需要千里迢迢跑到南疆来吧？”

“我需要确定一些事情。”李东湖语气淡淡道，“一些原本在二十六年前便已经注定终究要了结的事情。”

“我不明白。”许辰迟疑道，“这和南疆最近发生的事情有关系？但那些事不是和魔教有关吗？怎么又扯上你？”

“不明白就不明白吧。”李东湖面上疲倦不变，微微睁眼，“你只要知道，老夫这次来南疆，是想要查明事实真相以及解决病症的。”

微一思索，许辰点头。

“我会传信回去，但具体苏盟主以及青护法如何处置我不敢保证。这段时间你在青山镇看诊，我也留在这陪你。”

“不需要许久。若我所料未错，青山镇应当只是受了池鱼之殃，病症扩散之力有限。重点还是在于魔教总坛附近，那里应该才是源头……起码现在那还是源头。”说到这，李东湖脸色又阴了下来。

“那个源头是流动的？”许辰反应很快。

“不会是赫连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