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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五点的路灯像颗剥开皮放烂的橙子,正对着马路旁的人行道,光色尤其暗淡。
秦颂走的略前些,外套系带缠在手腕间的伤口上。
两个影子在地上交叠,她一言不发地走了会,眼眉一抬:“别跟着我。”
黎初立刻定在原地,秦颂没有回头,直接越过灌木丛过马路,连斑马线都不走。
公寓一如既往冷清得像没人住,秦颂从冰箱取出酒,装了冰块倒进杯里。
她拿起来却没有喝,手摸上镶入皮下的金属材质,痛感从后颈传达到全身。
痛是真实存在的,那么舞池里的一切也是。
两个小时前,酒吧内,陈燃派四名手下过来跟秦颂说包厢有急事,其实能有什么事?不过是纸醉金迷灯红酒绿下的糜烂。
但能被胁迫来这里,也不得不被迫去包厢,她压下烦躁,动身准备跟去。
香槟杯放回托盘时,突然一道尖锐刺耳的噪音划破嘈杂,身边四个手下和周围无数人皆惊得连忙往台上看。
秦颂环着臂无动于衷,只晃了晃眼珠。
“秦颂!”
是黎初抢到了麦克风,她的声音激动时也不大有什么力度,她这个人其实本就坚硬不起来。
“别……”像被卡住喉咙,突然就停下,猫一样的眼睛在秦颂身边四个黑衣人身上流传。
很快,她改口:“你站住!我们的恩怨还没解决为什么中途就跑?”
秦颂微扬下颚,将视线投过去,黎初一只脚赤着,无助地蜷缩,看起来很可怜。
“现在必须跟我走!”她把走字咬得很重,似乎在暗示什么,眸色也炯炯发亮。
秦颂见她一直盯着身边,猜都猜到个七八分,用看死物的眼神去看那四个男人。
此时黎初已经下舞台朝他们走来,冰凉的手指扣在她腕间,恰好是不久前咬得血肉模糊的地方,皮肉还没愈合。
这一下子捉上来,有痛意袭卷,秦颂没考虑避不避开的问题。
“快跟我走。”黎初一刻不愿留。
然后秦颂就被拽着穿过珠帘。
走到一半,黎初干脆脱掉另一只鞋,她弯腰拎鞋的间隙,秦颂发现手还被攥着,因为用力过猛而爆起青筋。
她一直都不习惯没必要的触碰,有时候自己也觉得奇怪,如果是叠加在别的什么上,这个习惯会变得可有可无。
“那个陈总不知道要干什么,我在厕所听见两个女人在交谈,反正就是不好的事。”黎初赤着双脚说:“我怕他们对你不利,是真的,没有骗你。”
秦颂当然知道是真的,陈燃想做的事情太多了,细数起来这些年也没少做。
好比这次,踩着她最后一道心理防线当筹码,已经毫无保留可言。
黎初拨了拨湿涔涔的头发,表情有些无措:“我们这样直接跑出来,他会找你麻烦吗?”
昏暗的阴影切割了五官,没有棱角的脸,怎么看都是温婉。
从第一次见面开始,秦颂就发现黎初的模样超出常人的精致,只不过主观意识对外惯性屏蔽,看过了就看过了,不甚在意。
她所谓的主动全靠等价交换,就像添加联系方式和请她吃饭是为了更好的索取。
秦颂不知道陈燃会用什么龌龊手法,但走出来绝对比进包厢安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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