格格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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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7章 于幻想根源而生的谎言（第1页）

虽然有着高科技的气候调节系统，但也正因为如此，学园都市的“风”并非自然风，而是作为气候调节系统的一部分所刻意释放的气压。所以在这个初夏的傍晚，微风的凉意还是格外明显，以至于御坂美琴不由自主地抱住了左臂，微微缩了缩肩膀。

“作为lv5的超能力者，配合学校宣传超能力本就是义务，我也没有很讨厌那种事情……”

（如果你不做这件事的话……讲真现在学园都市真的没有lv5会履行这种义务了……）

“但是……那些光环，优秀什么的，大小姐什么，努力勤奋的回报什么的……只是大家都那么说而已……我根本没有想过要成为明星或者领导者！我只是做我自己喜欢的事情而已啊！觉得……觉得应该，喜欢，就会去那么做而已……别人怎么看根本与我无关……无关的……”

“你……别，别哭啊！”

孟绘帝乡是真真正正地手足无措头脑一片乱麻起来了！当面前这个连自然界最狂暴的雷电都轻盈捏在掌心的帅气女孩儿，忽然缩起身子，似乎是喃喃自语一般地，像一只风雨中蜷起身子的小猫一般，语气渐渐低落下去，直到……孟绘帝乡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听错了，是抽噎吗？是……哭泣吗？

美琴她……她在我面前……哭了……吗？

尽管她低着头根本看不到脸上的表情，但那样已经露出哀伤的语气，让孟绘帝乡根本无从他想……她的伤心，她的悲伤，她的……脆弱……因为我吗？是我做了不好的事吗？是了……超电磁炮守护团……是我这样的人……带给她这样沉重的迷惘与悲伤，是我……

“所以……我不明白……”

她低低地说着，“为什么……要这么对我？把我当做‘神’什么的……把我抛弃到谁都无法触及的地方什么的……说着根本没道理的话崇拜我嫉妒我疏远我又要伤害我的人！为什么！”

她忽然抬起头来，那双栗色的双瞳中无法解读的目光，让孟绘帝乡浑身一震。

“究竟是为什么啊！这么对我！”

明明没有泪痕的，明明没有想哭的，只是那么多天的纠结与迷惘，怀疑与焦虑，积攒了那么多的，面对着这唯一有可能读懂这些疑问的人……哪怕他并没有和御坂美琴认识很久，但是……如果除去那些令人不寒而栗的，狂信者般的模样……这样的他……孟绘帝乡……

笨蛋一样信任自己的，明明刻意靠近着却总能找到无数理由的，毫无预兆突然说出那种羞耻的像是告白一样的傻话的，想要用尽全力做些什么，哪怕失败了也要咬着牙去救自己的……这个少年啊……为什么会……眼角有些湿润呢……我啊……居然会在一个男生面前流泪呢……真丢人……

可是御坂美琴没有抬手去擦拭眼角滑落的一滴晶莹，她只是那么看着孟绘帝乡，看着他的双眼，那双黑白分明的，无论是隐藏着什么还是纯净得无垢的双眼……她想要知道！她想要知道！御坂美琴，常盘台的王牌，超电磁炮！在这三种存在的意义中……究竟哪一个才是被大家视作自己的意义的！仅仅是因为lv5的超能力才敬仰吗……仅仅是因为常盘台的王牌才羡慕吗……仅仅是因为光辉的事迹才追逐吗……那些人啊……他们了解吗？名为御坂美琴的，这个也会哭泣也会迷茫也会偶尔出糗的女孩儿的真实……隐藏在那些光辉之下的自己，是没有意义的吗？

那样的目光，是孟绘帝乡从未面对过的，亦是他永远无法从漫画、从剧情、从宣传、从无数幻想的描述中感受到的真实……名为御坂美琴的，驾驭着而不是仅仅拥有着“超电磁炮”之信仰的，有血有肉的会被喜欢也会被讨厌的……那个生活在初中二年级的常盘台的女生……那种真实。

那是幻想吗？亦是真实吗？我究竟……我们究竟期待着什么呢？

（但是那种事情……那种事情！怎么能说出口呢……幻想的根源……）

在别人看不到的地方，孟绘帝乡的双拳紧紧攥在一起……他说不出口啊！这就是为什么他要毁灭超电磁炮守护团……那种病态的信仰是一方面，但另一方面，他们的目的，所谓拯救超电磁炮真正的目的……

就是把御坂美琴从学园都市具现化的幻想中拯救出去啊！让她看到——这真实的世界——甚至包括《某科学的超电磁炮》这幻想的根源……这就是超电磁炮守护团的执念！然而这种事情，谁也无法说清是好是坏，对于御坂美琴而言，当她知道关于超电磁炮，关于学园都市具现化，关于幻想人格的一切……这对她会造成什么影响？

真相，一定是甘甜的吗？为了追逐所谓真相本身，就什么都可以舍弃吗？孟绘帝乡同样无法说清楚，但若是让他做一个选择……这就是选择了，至少暂时，他不会轻易让御坂美琴知晓幻想的根源有关的事情。尤其在接触了上条只作，了解了一些事情以后，他更清楚地认识到这一点……那不仅仅是御坂美琴本人能否接受的事情了，学园都市的高层，操控着整个幻想具现化项目的“幻想御手”，他们绝不可能允许超电磁炮轻易脱离他们的掌控。

包括自己和美琴此时此刻的对话本身——也必然被滞空回线监控着，但凡自己有说出一切真相的冲动，那些纳米机器人可不仅仅是看不见的监控装置那么简单，从五官直接入侵大脑进行神经元破坏，自己就会瞬间变成一个植物人。

（只能说谎了……呵，我可真是差劲呢……明明她都露出那样的表情了……我居然还要说谎吗……为了活下去吗？还真是……回到了战场呢……）

“我们是不一样的……”孟绘帝乡开口道，他直视着御坂美琴那波光粼粼的眸中倒影，声音平稳而柔和，“每个人对你的认识都是不一样的……有些人只能看得到‘超电磁炮’，看得到高高在上的常盘台王牌，看得到无法触及的lv5……这是没有办法的事情，如此耀眼又生活在阳光之下的你，就算刻意低调，也无法阻挡大家的好奇与羡慕。”

他忽然笑着摇了摇头，“除非你愿意变得像其他几个lv5一样……食蜂操祈就不说了，她的能力本身就会让人恐惧。剩下的几位，就算是你，又听说过几个呢？”

“除了第六位以外，大概都……”

“但是只有代号吧？”孟绘帝乡忽然打断道，“只有那种代表着强大能力的代号吧，或者还有一些诡异的传言什么的……就像食蜂操祈，随便一个不认识她的学生，在听到她的代号以后，就会觉得恐惧而不愿意接近……但是她真的这么可怕吗？或者说……这些恐惧和拒绝，就是她应得的吗？”

“……”

张了张嘴，却说不出什么，御坂美琴的眼中终于闪过一丝波澜。没错，虽然和食蜂操祈有一些矛盾，但御坂美琴并不是那么小气的女孩，孟绘帝乡话里的意思她听懂了……比起自己的明星光环来说，食蜂操祈那家伙，因为能力而受到的偏见，恐怕比自己要大得多吧……所以才……

（所以她才会对被自己控制的“人偶”有那种感情吗……）

“但是我相信，就算是食蜂操祈那样的人，也不是完全没有朋友的吧？”孟绘帝乡摊了摊手，“那么大的女王派系，她不可能随时都用能力来自导自演着永不落幕的木偶戏吧……愿意追随她甚至甘愿成为她手中的玩偶的人……也是存在的吧？因为食蜂操祈这个名字，因为她本人而不是‘心理定规’的能力，留在她身边的朋友……”

“相比之下，超电磁炮可是比心理定规要光明磊落一万倍啊！因为个人的努力奋斗而成就的强大能力，因为正义而勇敢的心所留下的光荣事迹……更何况，这些光环本就是你的一部分吧？不是刻意为了装饰‘超电磁炮’这个光环才不情愿去做的吧？即便是我……”

他忽然顿了一下，但还是面不改色地继续说了下去，“就算是我……在真正认识你之前，也是因为这些才会被吸引，才会想要认识你，才会想要和真正的超电磁炮，想要和御坂美琴朝夕相处，认识这个创造了那些无比闪耀的光环的女孩本人，又是拥有多么晶莹剔透而强大热烈的心，拥有多么纯净善良的灵魂……我们都是被你的一部分所吸引，正因为被一部分所吸引着，才会想要认识你的全部……成为真正的朋友，伙伴，甚至能在任何时候都能站在你身边，守护我们所追寻的超电磁炮御坂美琴本人的人……”

“这才是……超电磁炮守护团真正最原本的意义所在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