格格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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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思（第1页）

程珏逃也似得回了木樨峰，院里很安静，风释的房间果真没有烛火，如风缘所言人已经睡下了。程珏轻手轻脚推开房门，借着门外的烛火看清了床上人的睡颜，风释背上的伤还没好，只能趴着睡，也许是刚翻过身，半边脸上还有未消的红印。程珏小心翼翼地走进去，轻轻把食盒搁在桌上，从床头的柜子里拿出一瓶药膏。

风释睡得急，外袍都没脱。这几日忙着教导程珏，改良灵术，身上还带着伤，早已睡沉过去。程珏扣着风释的腰身慢慢把人搂进怀里，风释下巴搁在他脖颈处，嘴唇动了动嘟囔了几句，温热的呼吸洒在程珏皮肤上，程珏被吓得一动也不敢动。良久，怀里的人渐渐没了动静，睡得安稳了些，程珏长呼一口气开始褪他的衣服。正值寒冬，风释身上的衣服里三层外三层裹得极紧，程珏害怕动作太大吵醒熟睡的人，只能一手扶着他的腰一手伸到他身下去摸索，在他胳膊发酸的那一刻总算是摸到了衣带打的结。那结系的复杂，一只手根本解不开，程珏只得用胸膛撑着风释的身子使人不至于滑落下去，另一只手也伸下去帮忙解衣带。

这样的姿势下风释整个上半身都压在程珏胸膛上，程珏能清晰地感受到风释每次呼吸时的起伏，以及胸口明显的心跳。程珏咽了咽口水，嗓子有些干，在两只手的配合下风释腰间的衣带很快被解开，衣领瞬间松散露出大片光洁的皮肤。大好的风景，程珏一眼也不敢多看。程珏用脖子勾住风释的脑袋，一层一层褪下他的衣衫，直到风释背后所有的伤都显露在他眼前。伤口已经结痂了，只是周围的皮肉还有些红肿。程珏撑着人的肩膀把人抬起来，准备让风释趴在床上方便他上药，目光在扫过他胸口的时候突然顿住。莹白的肌肤上一道疤痕尤为明显，借着窗外的光程珏发现那伤竟是同鞭痕一般的新伤，他心下疑惑，指尖凝聚灵力当作烛火，仔细观察发现这明明是反反复复刀扎留下的伤，伤口的疤有新有旧，但都聚集在心口处。

程珏用指腹轻轻摩挲那块疤痕，心底隐约有了猜测。刀尖刺入心口，反反复复，这样的伤，多半是在取血。程珏眼眸颤了颤，风释受伤的时候说过木樨峰上不备灵药，上次守门的弟子也说过并未听说风释精通医术，程珏眨了眨眼睛，眼底有些酸涩。他不知道风释的身体有什么秘密，但他已经可以确定自己是风释用心尖血救下的。一夜之间，所有的外伤都消失，灵力充沛，若真有这样的灵丹妙药风释为何不给自己用？是用不了。风释的心尖血能救别人，唯独救不了自己。程珏指尖按在疤上，感受着皮肉下传来的心跳，剜肉取血，风释一个上药都怕疼的人，当时该有多难受。

程珏的眼泪似乎真的不要钱，下午刚哭过一场，这会儿仍旧大颗大颗往下落。风释说过戒鞭没有伤到根基，可他这段时间还是很虚弱，原来是因为取了心尖血给自己。程珏的眼泪一颗一颗砸在风释颈窝，有些烫人，风释动了动身子，想躲开。程珏回过神，意识到眼泪落在身上让风释很不舒服，连忙扯了袖子擦掉。风释上半身暴露在空气中，外头还下着雪，再耽搁下去恐怕会着凉。程珏就着将人搂在怀中的姿势，用自己的体温暖着风释的身子，手指沾了药，小心地涂抹在伤口周围。

等背后的伤口都涂上药，新开的那瓶药膏已经见底。程珏用手指剜出最后一坨药膏，轻轻涂在风释胸口的刀疤上，直到那块疤完全被药膏覆盖。程珏为风释一件一件穿好衣衫，只褪下一件外袍。风释真的很虚弱，被人这样折腾却连一点要醒来的迹象都没有。程珏盯着他的睡脸看了半响，突然低下头亲在他胸口的疤上，药膏是苦的，程珏的整张嘴都被染的苦涩，可他心底那份情感却怎么也压不住，如雨后春笋般疯长起来。

程珏轻着手脚把风释放在床上，拉开一旁的被子把人罩了个严实，叠好外袍放在枕边。程珏借着烛光最后看了一眼床上熟睡的人，轻扯嘴角，慢慢退出门外。院子里的灯都亮着，积雪映着火光把院子染的暖烘烘的，可程珏清楚的知道这份暖不是来自烛火，而是来自屋内熟睡的人。

早已入夜，程珏使用御风符吹灭了院子里的烛火，转身朝自己房间走去，关上房门后脑子才清醒过来。程珏无力地滑坐在地上，双手抱着脑袋，整张脸已经熟透了。他刚刚居然亲了师父？真是疯了……

程珏心跳极快，极重，唇上残留的温度提醒着他自己刚才做了什么。难道他对风释真的是那种心思吗？程珏懊恼地揉着头发，这怎么可以，要是……要是风释知道了……程珏猛地顿住，风释知道了会怎么样呢？他会厌恶自己吗？程珏整个人宛如泄了气的皮球，行尸走肉般走到床前，一脑袋扎了下去。手指摸到一个硬角，程珏抬起头把东西那了过来，是风释练字的手稿，中午回来的时候他顺手揣在怀里带回来的。封面上画着一只猫，看笔势，那只猫出自风释之手。

“师父喜欢猫吗？”程珏摸着那猫的脑袋，慢慢睡了过去。

……

“砰砰砰”

“程珏，”风释敲着程珏的房门，肉眼可见的开心，“起床了。”

程珏猛地惊醒，衣服都来不及穿就跑到门边拉开了门，风释直接走了进来：“程珏，我们今日下山一趟。”

程珏还有些懵：“啊……啊？”

风释推着他进到屋里，从柜子里翻出一套衣服给他：“赶紧穿好衣服，今日师兄不送饭，我们到山下的苍梧城中去吃。”

程珏虽然还懵着，身体却已经行动起来，一顿操作下来身上就只剩一条亵裤，风释没关门，冷风吹进来，程珏被冻的打了个喷嚏，整个人瞬间就清醒了。风释走过去关个门的功夫，回过头发现程珏就跟丢开水里煮熟了似得，从头红到了脚。程珏急躁地翻着手里的里衣，他的脑子已经炸成一团浆糊，连领口在哪儿都找不到。风释还在一旁看着他，程珏羞臊的手忙脚乱，那件里衣被他一通□□，变成了皱巴巴的一团，哪里还看得出衣服的样子。

这衣服这么这么难穿？程珏额头渗出细汗，根本不敢去看站在一旁的风释。他昨天晚上对风释做成那样的事，甚至发现自己很有可能对他产生了那种心思，如今这样的场面，叫他如何镇定的下来？程珏团了团手里的衣服准备扔到一边，这里衣也不是非穿不可。

手突然被抓住，程珏转头看着面前的人，有些不知所措。风释拿过不成样子的衣服，两手捏着领子抻了抻：“怎么连衣服也不会穿了？听说要下山就这么高兴？”

程珏不敢出声，仰着头任由他摆弄着自己的胳膊替自己穿好里衣，风释拍拍他的肩膀：“放松点，别这么僵硬。”

程珏抿唇，低头看了一眼正给自己系衣带的人，风释弯着腰，从程珏的视角看过去只能看到他的头顶以及完美的曲线，程珏咽了咽口水，仰头不敢再看。风释拂了拂衣服上的褶皱，手指划过程珏的腰腹，明显地感觉到手里的肌肉瞬间紧绷起来。风释心下好笑：“你这么紧张做什么？”

程珏涨红着脸：“没……没有。”

风释挑眉，拿起桌上的里裤推着程珏坐到了床上，扶着他的脚准备给他穿上，程珏脑子里轰的一声，死死按住风释的手，一张脸窘迫到了极点：“我……我自己……自己来。”

风释憋笑，轻咳一声：“也好，那为师去收拾下山需要的东西了。”

程珏点头如啄米：“恭送师父。”

风释不在逗他，推门走了出去。今日倒是难得没下雪，但还是需要带着伞，天上的云黑沉沉的，像是酝酿着一场大雪。

程珏懊恼地捶了一拳被褥，再不敢耽搁，利落地穿好衣衫。这衣服是风释找给他的，是几年前的款式，但料子极好，大小也刚好。风释似乎极爱青色，柜子里的衣袍都是青色系的，程珏身上这件也是，明亮的朱青色，很称他。

程珏束好发，选了支翠竹玉簪别在发间，站在镜子前仔细打量里头的少年。蜜色的肌肤，身形有些瘦，但气色不错。长年的颠沛流离，程珏如今倒是有了人样。

程珏推门出去，风释已经在院中等他了，见他过来从怀里掏出一个囊袋抛给他：“这是储物囊，行李都在里面，交给你保管了。”

程珏将囊袋收入怀中，低头行礼：“是，师父。”

风释搭着程珏的肩膀凑到他耳边低声说道：“别叫我师父，我们是出去玩儿的，切记不可暴露身份。”

程珏感受着喷洒在耳边的呼吸，心跳加速，他强作镇定凑过去：“那我们是什么关系？”

风释想了想：“兄弟。”

程珏眉头一跳，他想听风释叫他哥哥：“那……”

“我是兄，你是弟。”风释再次出声，“记住了噢。”

程珏：“……”他想挣扎一下。

程珏：“可我年长你一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