格格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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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第 10 章（第2页）

这些他并不知道啊！

碧眼朱鹦轻叹口气，继续说了下去：“老夫有一个女儿，也是老夫唯一女儿。修行百年终于化形成人，虽然在修者们看来，她已经一百岁，其实也就相当于你们修者，十六七妙龄少女。对于我们妖来说，化形，大概就相当于你们修者金丹修为。”

“在老夫影响下，她对修真界也充满好奇。又修行十年，终于成为金丹中期修者，她辞别老夫，说要来这修真界历练修行。老夫虽然有些不放心，但孩子长大，终究是要离开父母，自己去修行。”

“于是老夫给了她一枚自己羽毛作为护身符，这样只要她遇到危险，老夫即便远在万里之外，也能很快察觉。她便开开心心辞别老夫，动身前往你们修真界，还说，回去时候，会带这里特产给老夫。”

碧眼朱鹦声音变得沙哑，他唏嘘着叹息了几声，才继续说道：“前三年，老夫规定她每一年都必须回来一次。这三年平平安安，无事发生。三年后，老夫见她修为日渐增长，也不再是那个懵懂小姑娘，便答应她，可以五年回家一次。老夫……悔啊啊啊啊啊啊！！！”

碧眼朱鹦突然长声嘶鸣。

大约因为是妖缘故，他声音听起来，比普通中年男子要尖锐一些。

此时嘶鸣出声，如泣如诉，仿佛藏着说不出悔恨和伤心，和先前那个嬉笑怒骂他完全两个模样。

岩洞深处，只有他声声嘶吼。

顾然转头看向司空鹤，青年也恰好转头看他，眼中满是好奇。

他承诺过不问，不说，当真就闭紧嘴巴没有发出一点声音。

好在没一会儿，碧眼朱鹦慢慢冷静了下来。

“第一个三年，她按时回家。第二个三年，约定日子到了，她不仅自己回家，还带回一个人。老夫……老夫……”

碧眼朱鹦声音声音轻轻颤抖起来。

这次他没有再嘶吼，只是连续两个“老夫”中，蕴藏着时隔千年，依然浓得化不开恨意：“老夫只恨！只恨为何没有在第一次见面时候，直接杀了那人面兽心家伙！”

“女儿说喜欢他，虽然妖和人不是同族，但她还是要和那人结为道侣。”

“老夫从前……从前一向欣赏你们修者，毕竟论先天条件，妖魔也好，雾界魅也好，全是生下来便懂修行。唯有人族，完全是白手起家，一点一点琢磨学习，最后成长成为，能和魔界，雾界鼎足而立修真界。”

“所以女儿要和他结道侣，然后继续去修真界修行，还想从此定居那边。老夫虽然不舍，也没多做刁难。反而送出大量天材地宝，还有魔界才有灵药法宝，让女儿一并带了来修真界。没想到他们这一去，就再没了消息。”

“一开始，老夫以为他们修行到了紧要关头，或许在闭关共闯洞虚。毕竟老夫是留了羽毛在女儿身上，若她真遇到危险，老夫不会一无所知。可是没想到……没想到我那个傻女儿！她……她竟将那羽毛送给了那家伙！她一心只想保护好自己道侣，保护好自己深深爱着人。老夫……”

“嗒”一声轻响，似乎有水滴落下。

只是岩洞深处太过黑暗，顾然他们根本看不清碧眼朱鹦究竟在哪里。

“羽毛一直没有示警，老夫也就天真地以为，女儿没事，只是不方便回来，便也放心待在魔界。也是那时候，老夫已经修到洞真大圆满，在煅天命，炼元婴。想来我那女儿，也该到了修行紧要关头。修者到了洞虚之后，性命日渐漫长，往往一闭关便是数年时间，父母子女十来年不见，也是常有之事。所以竟……竟一无所觉……”

“嗒”“嗒”……

又是几声轻响，水滴落地声音，在安静岩洞中听来，是那般清晰。

顾然垂目，已然隐隐猜到，这位千年大妖前辈女儿，显然是在修真界被害了。

他眼角余光可以看到，司空鹤垂在身侧手紧握成拳，他是如此用力，手背上青筋迸发，关节更是苍白不见血色。

“后来……”碧眼朱鹦声音愈发嘶哑，“老夫元婴初具雏形，便到修真界去探望女儿。况且那时候我得了一块少见碧玉，能洗涤灵气，让灵气愈发凝练，最适合洞虚修者使用。我想，女儿本就天资聪颖，应该已经是洞虚修者，刚好能用上我那碧玉，她想和她小道侣一起使用，也是可以。”

“我们大妖，自有自己联络方法。隔着魔界和修真界不能用，但我已经到了修真界，却依然得不到女儿丝毫消息。我遍寻女儿不得，连她气息都像是消失。好在我运起法诀，还能捕捉到我那本命翎气息。我也没多想，还只当女儿修行到了关键时刻，便顺着那本命翎找了去。谁知……谁知……”

碧眼朱鹦声音轻轻颤抖着，哑声说道：“谁知当我到了那里，却只见到那个人面兽心家伙，我本命翎就在他身上，显然是我女儿送于他。可我却没见到我女儿踪影，只见到那家伙正和另一名女子如胶似漆，听他们谈话，显然是已经结了道侣。”

碧眼朱鹦重重喘了几口气：“我在一旁听得生气极了，冲出去质问他我女儿下落。他看到我时，先是有些惊慌，但很快便镇定下来，告诉我，我女儿到底不能适应修真界生活，已经和他分开，回魔界去了。他言语中还有些怪我女儿意思，言道自己身为修真界赫赫有名宗门门主长子，宗门未来门主，为了我女儿抛下父母宗门，几乎要被逐出宗门，可女儿却任性地说走就走，负心薄幸，让他成为同门和天下修者笑柄。”

顾然突然听到身边传来“咔”一声轻响，转头看去，却是司空鹤正拼命咬紧牙关，强忍着不让自己发出声音来。

“我将信将疑。”碧眼朱鹦又说：“但那里确实也没有女儿气息，虽然我本命翎是在他身上，但那也不能说明什么。我也没多留，准备继续去寻我女儿。哪知我刚要走，那畜生突然将本命翎还给了我，说那是我女儿临走前给他，可以保他一命，用来回报他为了自己被宗门所弃。他现在已经重回宗门，不愿再带着女儿东西。”

“我接过那本命翎，见他这般坦荡，对他疑惑又消除了几分。”

顾然突然心中一动，已经隐隐猜到接下来发生了什么。

“我当时不疑有他，接过本命翎收起来。我修为强过那畜生太多，压根就没怀疑他敢在我本命翎上动手脚。更何况，那本命翎我既然拿到手里，灵气一扫就知道有没有问题。”

碧眼朱鹦冷冷一笑：“所以修者能在数千年中，便成长为能和魔界比肩强大一族，真不是偶然。那畜生当时也不过洞虚后期修为，就敢算计比他高了足足两个大境界老夫！真是又狂妄又胆大！”

“后来我又在修真界寻了大半个月，始终没有女儿消息，就琢磨她是不是已经回魔界去，我们刚好错过了。按照那畜生话来算，还真有这个可能。我索性直接回魔界去了，魔界也依然没有她消息。后来我才知道，那时候她已经……已经……”

碧眼朱鹦突然嘶吼出声：“可怜我一个如花似玉，聪明伶俐女儿，她那么爱那个畜生，却被那畜生……那畜生……活生生炼成了傀儡！”

“傀儡啊啊啊啊啊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