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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桌两旁点着白烛,中间是老人的遗像。 看着挺刻薄的一张脸。 往事浮上心头,或恨,或怒,说不出是什么滋味……程苏然面无表情地跪下去,膝盖挨着稻草垫,不情不愿磕了个头。 这时手机震了一下。 她完成任务似的,迫不及待退了出去,掏出手机。 姐姐:[到家了吗?] 程苏然一惊。 忘记给姐姐发定位了! 她连忙打字:[嗯嗯。]然后发过去一条定位。 没有收到姐姐的回复,却收到了银行的短信。 ——二十万元到账。 程苏然盯着那串零,一时没反应过来,又给江虞发了三个问号。 姐姐:[一次性付清。] 五个字,程苏然看得清楚,却看不懂。她知道这是两个月的包养费,不知道为什么一次性付清。 一个可怕的念头在她脑海中成形。 难道…… 姐姐不要她了? 所以提前终止合约? 她心悬起来,颤抖着手指打字:[为什么呀?] 江虞迟迟没回复。 程苏然一时忐忑难安,恨不得自己长了翅膀立刻飞回去,余光瞥见奶奶的遗像,转过脸,狠狠瞪了一眼。 都怪你! 她在心里生气。 “让你磕个头,玩起手机来了!”姑姑尖利的声音传过来。 程苏然猛一激灵,就见姑姑拎着笤帚朝这边来,以为她要打自己,下意识侧过身子躲开,“我磕过头了。” 姑姑却只是把笤帚往她手里一塞,“去东头屋打扫卫生!就晓得玩手机……” “哦。” 她拎着笤帚走开。 老屋共有四间,一间堂屋,东西各一间卧室,一间灶房。 东边是程苏然父亲生前住的屋子,小时候她在奶奶家生活那几年也住过。她对老屋的记忆,永远是角落里的蜘蛛网,每天掉皮渣的墙,翻个身就吱吱作响的雕花木床,还有一股怎么开窗通风都散不去的湿霉味。 打扫完卫生,微信依旧没有动静,程苏然忍不住又发了一条: [姐姐?] …… 院子里嘈杂,姑父买东西回来了,身后跟着几个村里的叔伯。 无论谁家办大事,婚丧嫁娶,总有人上门来帮忙,不要钱不要礼,只主人家留着吃顿饭表示感谢,村里一直秉持着这般传统。 爷爷奶奶家人丁不兴,到现在只有姑姑、程苏然和赵意含几个后代,这次奶奶病情来得凶,住院花了不少钱,姑姑实在是拿不出更多了,丧事只能一切从简。 不停灵,明天封了棺直接抬上山埋了。 程苏然出去与几位叔伯打了个招呼,便钻进灶房帮姑姑烧火做饭。 这时候手机震动了。 姐姐:[表现不错。] 姐姐:[还剩两个月,按月付麻烦。] 江虞发了两条。 冰冷的文字跃入眼帘,程苏然心头一刺,仿佛看见了签合约那天的江虞,冷淡的面孔,冷淡的语气,将她当做货物一般看待。 可她本来就是姐姐花高价买来的小宠物…… 这头心里酸涩,那头看见“还剩两个月”,又有种不舍的紧迫感,她简直快要被自己矛盾的情绪折磨疯了。 难道这是在考验自己吗?试探她会不会拿了钱跑路? 程苏然苦笑着安慰自己,低头打字:[姐姐,你就不怕我拿着钱跑了嘛?] 这次江虞回复得很快:[你不会。] 程苏然:[为什么这么笃定?] 江虞又不说话了。 “……” 唔。 吃过晚饭,程苏然问起表姐,姑姑说刚到城中家里,天黑不方便,明天一早再过来。 到底是自己的亲生女儿,舍不得遭一点罪,吃一点苦头。 她虽然羡慕,但也麻木了。 这一晚,程苏然和姑姑留在老屋守夜。 过去的农村夜晚没有什么娱乐活动,人们吃完饭早早就睡了,如今还好,却也比不得市区热闹,尤其老屋这边,一入夜,四周黑黢黢的,只见星点灯光,照着山头田埂的轮廓,远望像一只沉睡在黑暗中的巨兽。 堂屋灯光敞亮,黑棺材阴森森的,有几分瘆人。 程苏然以为自己会害怕,但看到奶奶那张脸心里尽是气,恐惧都不值一提,她索性坐在遗像边插着耳机背单词。 姑姑坐在对面,眼睛死死盯着棺材,不知在想什么。 周遭静得只听见狗叫。 “老东西,你不喜欢生儿子咩?你儿子早早死得顶透,老了还是我管你,还是我给你送终……”手机播放内容暂停,程苏然就听见姑姑自言自语的声音,莫名一怔。 女人眼里有愤恨和不甘,末了嘲讽地笑。 程苏然偷偷看她,顿时觉出心酸,其实姑姑也是可怜人,是这个家庭中的受害者,换做自己是她,当年未必能做得比她更好。 如今奶奶这个大包袱没有了,束缚在她们心上多年的疙瘩也能解开了,何不借这次机会修复关系? 不知不觉间她的心软了下来…… 一夜未眠,翌日天刚蒙蒙亮,姑父就带着表姐前脚刚到,村里那几位叔伯后脚也来了。 丧事从简,流程几乎没有,姑姑拿着引魂幡走在前面,程苏然和表姐跟在后面,姑父和几位叔伯抬棺材,一行零零散散几个人上了山。坑是昨天就挖好的,在爷爷的坟旁边,两人合葬。 这是程苏然第二次参加农村葬礼,上一回是十几年前父亲去世的时候。 那会儿她还小。 匆匆下葬后,大家又围在一起吃了顿饭,收拾老屋的东西,姑姑把院子里养的鸡送给了几位叔伯,留了一只带回家。 程苏然终于回到她住了十几年的地方。 小楼房老旧,八十多平,两室两厅,一间姑姑住,一间表姐住,程苏然则住在小储藏间,只放得下一张折叠床和一套小桌椅,衣服统统塞在床头收纳箱里。 两年没回来,储藏间堆满了表姐的东西,桌上,床上,到处都是杂物。 完全没有她的容身之处…… 程苏然低着头,默了片刻,不想去吵因为早起一直打瞌睡回来倒头补眠的表姐,遂自己动手搬掉一些杂物,收拾属于她的东西。 虽然,也没有多少东西了。 几支不出水的笔、一摞用完的草稿本、小学拿过的奖状……书桌抽屉最深处有个不起眼的小盒子,她拿出来打开,里面赫然躺着一只刺绣小白兔。 程苏然微愣。 记得很小的时候,这只兔子就陪伴在她身边,印象中是别人送给她的,但具体是谁,却怎么也想不起来。 她将小白兔捧在手心,仔细端详,兔耳朵弄得有点脏,脖子下面有个小小的勾状图案,很像扑克牌中的“j”。因年代久远,白线微微泛黄,但依然能看出缝它的人手工精巧。 当初去江城念书怎么忘记了带上这个小东西? 正好,她属兔。 程苏然把小白兔揣进口袋,继续清理东西,不要的都扔掉,再把表姐的杂物搬回原位,转身出去。 “这家还了一万,还有两千多。” “一起算到是七万。” “哪有这么多钱哦,造孽……” 隔壁房间里,姑姑和姑父正商量还债的事,不断唉声叹气,程苏然脚步一顿,屏住呼吸听了两句。 “还有然然的一万嘞?” “那算个屁,她本来就该给的。” 两人声音压得极低,可周围太安静了,一点点响动在这静谧之中都显得刺耳。 程苏然想起自己省吃俭用存下的一万块,仅仅为老人家续了几天命,最后该走还是走了,白费努力,赔掉所有身家,她不甘,却也无可奈何。 虽然她现在不缺钱,比过去富有几十倍,但出卖自己换来的终究与努力工作赚来的不一样。 她想…… 干脆拿出十万块给姑姑还债,然后一家人放下包袱好好生活。 “她现在大了,肯定要嫁人的,还得从她身上捞笔彩礼来,随了她妈那个狐狸精相就是这点好,男的巴着上门。”隔壁又传来姑姑的声音。 姑父惊讶道:“这都还没毕业,急什么?”
头戴风影斗笠的罗砂,看着下面的泛着幸福笑容的村民,轻轻的叹了口气,脸上带着感慨,给他们讲了一件事。我刚接手砂隐忍村的时候,村内还没发展起来,严重缺少战斗力,缺乏赚钱理念,最重要的是完全没有经济来源。到处都是风沙,宽敞马路一条都没有,村子内几百户人家只用一条连鱼都钓不到的小湖,就这样还得一桶水十几个忍者用十几天,想要洗个澡都不行。我去找村子里的顾问要钱冲建立忍村,你猜怎么着?十几个顾问对着我狠狠的拍了一下桌子说,要钱没有,要命一条!你罗砂看看我们所有顾问的脑袋值多少钱,你看了拿去建设村子,我们顾问绝对不会说一句话!你罗砂有能耐做这个风影,就有能耐给我弄钱,不然的话回家好好造孩子,给村子多添几个人口。得嘞,我等的就是这句话。不到五年的时间里,砂忍村什么都有了,要人有人,路修好了,绿化弄好了,北水南调的大工程也完成了,每户人家至少都养着十头猪,餐餐有肉吃,肉够了,身体强壮了,忍者素质也提高了,手里的家伙也变好了。要是没有这点家底,我敢带着五大忍村跟大筒木硬碰硬?做梦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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