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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府后,阿榕便缩在马车的角落中,一直垂着头不敢说话。
沈观衣倒像是出门踏青般,悠然自得。
马车驶入街中不久,沈观衣突然道:“停下。”
阿榕心中一跳,下意识抬眸看去,慌乱道:“夫人,您……要去哪儿?”
沈观衣并未理会,片刻后从街上回来,她手中多了一包纸袋,隐隐能闻见里面散发出来的酸甜香气。
阿榕下意识松了口气,随即又如先前那般,缩回角落,默不作声。
“如果,我将你放出府去,你会高兴吗?”
阿榕眉头跳动,却仍旧一言不发。
“你一定会高兴的。”
阿榕抬起头,看见沈观衣正笑意盈盈的望着小窗外人头攒动的街道,并未看向她。
“你想去姑苏,还是去河东?”似乎察觉到了阿榕的目光,沈观衣缓缓回头看向她。
眉眼温柔带着从窗外弥漫进来的光。
阿榕回不回应对她而言似乎并不重要,她继续道:“我想去姑苏瞧瞧,听说那里下雨时最是好看。”
“你不是喜欢雨天吗?”
阿榕这才明白过来,沈观衣这些话并非是说给她听的。
“从前你说,若早知晓,便不来这上京了,荣华富贵也就那样,正妻或是贵妾也都是被困在小小的宅院之中,不如乡村野妇来的痛快。”
阿榕静悄悄的听着,不知这些话是谁说的,但她并不认同,乡村野妇有几个能岁岁年年,平安过活的。@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眼底的哀愁涌出,突然,一只葱白纤细的手伸闯进眼帘,那只手的掌心上正躺着一粒浅褐色的酸枣。
沈观衣歪头瞧着她,眼眸带笑,“说好以后要给你买的,喏。”
阿榕缓慢的伸手接过,放进嘴中,酸甜生津。
她便是再迟钝,也知晓眼前的夫人三番两次的助她,是将她当成旁的什么人。
那人,对她一定很重要吧。
可是,她不是别人,也并不喜欢这样酸酸甜甜的东西。
沈观衣目不转睛的盯着阿榕,见她嚼了十余次才咽下,娘亲不喜欢枣,只喜欢那股酸甜的味道,所以她从不会咽下,阿榕就是阿榕,一点也不像她,尽管早已知晓,可心底那丁点的希冀仍旧在此时彻底打碎了。
但好在,她曾经答应阿娘的事情,借着阿榕做到了,也算是全了她的愿。
沈观衣垂头盯着手上的纸袋,里面还躺着许多她早已吃腻了的酸枣。
“阿榕,我想法子让你离开上京如何?”
阿榕眼皮一跳,半晌不语。
眼瞧着马车离艺坊越来越近,沈观衣迟迟没有等到回应,短叹一声,突然道:“就停在这儿吧。”
阿榕顿时怔住,只要再穿过前面的巷口就到寻艺坊了。
她眼底的失望与紧张没有逃过沈观衣的目光,她悠悠道:“你是赵玦的人?还是太子的?他们想要你做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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