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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眸光一黯,慢慢回过神来,平复着错乱的气息,目光落在黑漆漆的前路上。
或许她应该赶紧离开,装作什么都没看到。
毕竟偷听本就是她不对,更何况遇上这种事情。
林知雀向前迈了一步,催促着自己快些走,但双腿似乎不听使唤,犹豫地再次退回原处。
她懊恼地轻叹一声,脑海中浮现刚才的一幕幕,心底忽然空落落的。
大抵是家中变故,对与世长辞之人,总存在依托。
很难想象,若连缅怀爹娘都不被允许,灰暗的日子会有多难熬。
林知雀再三踌躇,思来想去,还是无法视而不见,咬牙从门后走出来,一步步踏入竹风院。
“姑娘,您怎么在这儿?”
嘉树正着急得原地打转,抬头见她还以为看错了,惊讶地掩唇。
闻言,裴言渊亦稍稍侧眸,冷厉眸光中多了几分质问。
“我我刚好路过。”
林知雀讪讪开口,窘迫地低下头,自己都有点不相信。
但她确实是,实话实说啊!
显然裴言渊是不信的,不过他似乎不想见她,依然没有转身,挺拔身影看不出心绪。
空气陷入沉默,二人各有所思,皆是缄口不言。
“姑娘莫怪,那是夫人的遗物。”
嘉树夹在中间,眼珠在他们身上轮换转悠,生怕她误会什么,小声解释道:
“今日情况紧急,公子平日里不这样的”
“住口。”
裴言渊拧起剑眉,声音冷若寒冰,目光中满是警告。
听了这话,林知雀蓦然抬眸,潋滟眸光闪烁,落在烫坏一角的玉坠上,鼻尖泛起酸涩。
金陵抄家的时候,爹娘遗物一件不剩,全部被人夺走。
她想留个念想,却被佩剑的士兵推开,跌得浑身是伤。
那时候,她独自坐在长阶上,小手抹着眼泪,只怪自己太没用。
如果她能鼓起勇气,不顾一切冲上去,兴许还能留下一两件东西。
林知雀静静站在他身边,什么都没问,只是陪着他,目光扫过血红伤口,小声道:
“我、我去拿些药吧。”
说罢,她转身跑出竹风院,回首叮嘱道:
“等我一下,很快!”
裴言渊没有回答,而是等她走后,不为所动地阖上双眸,荒谬笑出了声。
刚好路过会有这么巧吗?
这个时辰,不是已经安歇,就是在屋内消磨时光,怎会无缘无故到他这儿来?
除非是别有用心,对他平日里就格外留意。
不过之前他从未察觉,究竟是他的疏忽,还是这姑娘太过小心,将行踪脏藏得一干二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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