格格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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联手调查（第1页）

“姑娘怎么还不醒啊？这可怎么办啊？”柳妈抱着九香来回踱着步，彩晴满眼心疼的看着趟在床上昏迷的语婵。自从从刑部大牢回来，已经整整昏迷了五天，吃食根本喂不进去，只能每日以参汤吊着精神。宇文轩这几日力排众议，总算是得到宇文恒的许可，全力彻查定国公府的案子。白天要处理政务，晚上就去照顾语婵，让彩晴能好好休息，这样白天才有精神继续照顾语婵。景枫看着宇文轩日渐憔悴的面容，不免有些担心。虽然宇文轩有武功底子，体质比一般人强健，但也经不住这么耗下去。“王爷，您这样连轴转，身体会吃不消的。晚上不能睡，起码也得保证午睡啊。”“恩，知道了。”宇文轩看着手里的卷宗，胡乱的应付了一句。这时突然见到彩晴慌忙的跑进来，脸上是惊喜的笑意，“皇叔，我家姑娘醒了！”在没等景枫做出反应的时候，宇文轩就已经跑出去了。宇文轩跑进来看到语婵就那么靠在床头，两眼放空的看着前面，好像一个没有魂魄的瓷娃娃。宇文轩按捺住内心的激动，走到床边坐下来，轻声的唤她，“语婵···语婵？抬起头看看我？能认出我是谁吗？”语婵听话的慢慢抬起头看着他说道，“认识···皇叔。”宇文轩缓缓的将她抱紧怀里，“醒了就好···醒了就好，肚子饿不饿，要不要吃点东西？”“恩。”听到肯定的回答，宇文轩心里很高兴，想吃东西就是好事。“彩晴，赶紧把小灶上的肉糜粥拿过来。”“是，皇叔。”语婵就着宇文轩的手吃了半碗，稍微恢复了些力气后问道，“香薇和常宁呢？”宇文轩听到他们的名字，就想到了那日在大牢里见到他们的场景，心里也很难过的说道，“暂时停放在义庄，我想等你醒了，你有你自己的安置。”“恩，明日我想去看看。”“好，要不要再躺下休息会儿？”语婵摇摇头说道，“我想出去透透气。”“好。”宇文轩让她倚在自己身上，扶着她走到院子里。语婵抬头看了看天空，如今又是初春，可语婵觉得心里在不停的吹着冷风。“建业的马呢？”“在马厩里呢，和你的那匹马在一处。想去看看？”“恩。”宇文轩陪她到马厩去看了看建业的马。语婵走到那匹马面前，那匹马很有灵性的将前额贴在了语婵的手心，语婵嘴角牵起了一丝笑容说道，“我不知道你之前叫什么名字，以后你就跟着我，就叫建业好不好？”那匹马轻轻撞了一下她的手，“真乖。”语婵贴在马脸上，心里很难过，眼中却没有泪光。语婵转身看向宇文轩说道，“定国公府五十二条人命不能就这么冤死，只要定国公府还有一息尚存，就要替千万亡魂讨回公道。我知道你有你的方法，我也有我的路子，我们互不干涉。”宇文轩现在真的不太清楚她接下来要怎么做了，“你这是···要和我划清界限？”语婵淡笑道，“怎么会，如今我可就只有你这一处依仗了。目的一致，多个人多条路罢了。这段时日多谢你替我护佑彩晴，不至于让我身边连个使唤的人都没有。”“你要回小院？”“是。”“不行，你明知道现在是多事之秋，谁也不能保证那个小院现在就是安全的。你在府里，起码他们还会有所收敛，可你们出了这道府门，外面有什么在等着你们，你们知道吗？能防范周全吗？”“可我现在在这儿就会使你掣肘，那些‘忠臣谏臣’的嘴脸我领教过。众口铄金，也不能太让宇文恒下不来台面。而且我离开会牵引一部分视线，这样对你做事更轻松些。”“可我还是不放心。”语婵想了想说道，“若你还是不放心，我倒是有个请求，你若”“我答应。”没等语婵说完，宇文轩就打断了她。语婵何尝不知他近日的劳累，光看他的满眼血丝就能猜想到了。语婵有些心疼的抚上他的眼睛，“你都不知道我的请求是什么就答应。”宇文轩握住她在自己脸上的手说道，“只要能保证你的安全，什么请求我都答应。”语婵无力的淡笑道，“景修远现在已经到登州了吧，他带的东西要留在登州，请你的人妥善保管，日后我有用处。他人得进城，跟我一起回小院，他的武功不比建业差，保护我应该没有问题。”宇文轩思索了一会儿说道，“也好，赵叔年纪也大了，虽然这次没有被波及，但也受了不少惊吓。你打算如何安置？”“他依旧在小院做事，无故不在小院，更平白惹人怀疑。你若觉得人手不够，就从王府侍卫里面再挑两个，正好也够住。”“好。景枫，去挑两个艺高胆大的，过两天随姑娘一起回小院，往后一切听姑娘安排。”“是，王爷。”语婵又回头看了一眼建业，“过几日再来看你。”那匹马低沉的嘶鸣一声，当做和语婵道别。

一身黑色锦衣，裙摆和袖口用银线绣有山茶花图样，两边鬓发盘在脑后，用香薇留下的白玉簪固定，戴上南珠长款耳坠。语婵在镜中整理好自己的妆容，让柳妈在府里照顾孩子，带着彩晴去了义庄。两人明显是被整理过的，显得干净从容了许多。彩晴在旁边轻声道，“想必是皇叔命人帮姑娘整理了。”“难为他想的周到。修远，去买副材质上乘的棺材，想来他们两个也希望能合葬。”“是，姑娘。”语婵将他们葬在了城东门外，城郊的一处山上，那里能看到每日的朝阳，也能隐约望见梧州的轮廓，那里也是当初踏青的第一站。事前已经说好，今日将香薇和常宁安葬后，语婵直接回小院。刚走到院门口就看到久违的赵叔，才数日不见，赵叔的头发竟然白发过半。赵叔见到语婵也是激动的不知道说什么才好，“姑娘···您没事儿就好，没事就好。”语婵淡笑道，“让您担心了，都过去了。”赵叔忙不迭的点头，“快进屋吧，进屋，我早就将地龙烧热了。姑娘身子不好，别让春寒冻坏了。”“好。”语婵看到熟悉的院子，可当初熟悉的人都不在了，曾经热闹的院子也变得萧瑟许多。“柳妈，你带着九香就在一楼住吧，修远你到后面的院子休息。”“是，姑娘。”语婵安排妥当后，看到院子里多了两个人，见语婵看向他们，便上前拱手行礼道，“属下霍礼，霍义见过姑娘。”“你们是皇叔调过来的吧，这段时间就暂时委屈住在院子里两边的屋子，有什么短缺的找赵叔就行。”“多谢姑娘。”大家听说语婵回了皇城，也回到自己的小院。夜色擦黑之后才陆续的来到小院，想着陪陪她，或者跟她说说话也是好的。如果说常生过来是单纯说说福熙斋的生意，那看到语婷，常青他们陆陆续续的都过来，语婵再不明白就辜负了彼此之间的感情了。虽然人到的齐全，可没一个人说话。看到大家沮丧的样子，语婵淡笑着先开口道，“你们过来不是来安稳我的嘛，怎么一个个的都不说话呢？”大家抬头看向她，各个都有满肚子的话，可也都不知道从何说起。“既然你们不说，那就听我说。”大家闻言都面朝她正襟危坐，这阵势倒是弄得语婵一愣，“你们放轻松点儿，不知道还以为怎么了呢。事情已经发生了，虽然出现了短暂的结局，但这绝对不会是最终的结果。我刘语婵恩仇必报，压在我身上的不仅仅是常宁和香薇，也不光是国公府的五十二条人命，更有边境战死沙场的千万孤魂。如果国公府不能平反，那么他们就会是跟着奸臣的叛军。所以接下来我要做的事情，可能会很危险，也可能会很顺利。前途未知，我希望大家各自为营，做好自己分内的事情就好。如果我这边有什么需要，会告知大家，平日里还是少来往。尽量降低自己的存在感，等翻案的那一天，我们定能把酒言欢。”语婷有些担心的问道，“可是长姐，就只有你一个人。”“谁说只有我一个人？我的前方有你们牵着我，我的后面有千万将士为我护航，我不孤独，也无所畏惧。”大家看语婵的精神状态还可以，也都略坐坐就回去了。“姑娘，时候不早了，该休息了。”“恩。彩晴，这段时间我要理清一些事情，吩咐那两名侍卫，谁来都给我拦下，一个都不见。”“是，姑娘。”

第二天，语婵洗漱吃过早饭就一整天没有下楼，桌案的纸上写了最近的几件事，托腮在那儿思考着。景修远走上楼刚要说话，就被彩晴比划一个禁言的手势。景修远小声问道，“姑娘已经想了一整天了，还要继续吗？”“我怎么知道啊，也没有人敢劝她啊。”景修远悄悄的走过去看看她到底在看什么，没想到渐渐地两个人都在看着纸上的字。彩晴有些好奇的走过去，就变成了三个人一起看。“恩？怎么有些不对劲？”语婵听到景修远的话反问道，“哪里不对劲？”“当日兵部下达的调令和国公府蒙冤的圣旨，两者相差的时间不对劲。”“继续说下去。”“姑娘你想，如果兵部下达一道调令，从皇城出发，即使是日夜更替，人马都不休息，到达边城最快也要两天的时间。可国公府这件事，从兵部下达的调令和国公府的圣旨，前后不到一天的时间。试问，兵部如何这么快就能知晓前方的战事？”彩晴想了想说道，“可能边城有兵部安插的人呢？”语婵思索一番后摇摇头说道，“不是兵部安插了人，是兵部一早就知道这场仗必败。”景修远说道，“没错，正因为兵部一早就知道此战必败，所以才会在第一时间差就上奏朝廷扣押了国公府。”“结合前段时间户工两部的事情，想来，他们多年还有渗透在兵部的人。可若是兵部有他们的人，为何早不做晚不发，偏偏这个时候行事呢？”景修远猜测道，“会不会是和两部的官员清查事件有关？”“很有可能。但现在不知道兵部里的人都是谁，在什么职位。”景修远也有些犯难的说道，“是啊，国公府的案子之后，戍边将领有的心里愤懑，有的心里忐忑不安。所以为了稳住他们，一时之间兵部就凸显了出来，不能妄动他们的人。”“恩，还得从长计议。修远，将这件事告知皇叔，让他重点查一下近段日子，兵部发出去的调令都是出自谁之手。”“是，姑娘。”

宇文轩那边也调查到，问题出在发出调令的兵部。但是兵部是语婵触及不到的，所以只能交给宇文轩去处理。一边在宫中调查，一边通过当时在战场上的家臣了解到，“以前虬国每次入侵的时候都是挑值钱的带走，因为他们也不是没有耕种的土地，所以不会选择务农的坤州。每次掠夺金银后，再从其他国家购买武器和种子。之所以能有永乐公主的那次议和，也是因为我们吸取之前的教训，在柳州边境布置了重兵，只留下少部分的军队和坤州守卫军一起。军队会偶尔换防，就是为了扰乱敌方对我们部署的探查。可自从去年入秋以来，无论我们怎么换防，敌人都像是未卜先知一样，总是在出其不意的地方出现。开始只是寻衅滋事，挠几下痒痒就跑。郭将军想着守城，百姓不遭殃就可以了。可逐渐的，他们好像也摸清了我们的路数，时不时的骚扰坤州，我们就只能把军队分散开。。由于柳州在边境的防线比较窄，当初郭将军就让小郭将军带领一小部分人留守柳州边境，可坤州的边境线很广，郭将军只能将部队拉开。”“可就算将军队分散开，收尾也会照应到，怎么会让敌人钻了空子。”“不，是有空隙的。由于军队人数有限，再加上挨饿受冻，有些将士只能留在二线。郭将军想着柳州和坤州防线挨着，想着即使有事，两地的援军也会第一时间赶到。就将在二线的将士留在了两地的交界处，补充不足的兵力。按理说这样的部署都是裨将以上的官职才能知晓，部署也都是制定好之后立即执行。谁曾想就在刚刚布置好的当晚，虬国就突袭了交界地。”语婵听完景修远转述完家将说的话后，想了好几遍都觉得少了一个环节，“不对，坤州失守少了个环节。舅舅是带兵老将，更得祖父亲传用兵之法，即使再疏忽也不会溃败的如此地步。”

就在宇文轩和刘语婵在争分夺秒寻找线索时，得知了又一条噩耗，永乐公主在虬国病逝了。宇文恒听闻这一消息，直接罢朝一日，太后听闻此事更是直接病倒。宇文悦玩弄着手里的茶盏笑道，“唉，宇文芷也算是死得其所了，起码还换了几个月的太平。”“作为兄长，听闻自己的妹妹离世，你都不哀伤吗？”宇文悦不屑的笑道，“哀伤，我怎么不哀伤啊，好好的一个美人儿，才几个月就被玩儿死了，虬国国君还真是不懂得怜香惜玉啊。”男子鄙夷的瞥了他一眼说道，“听说宇文轩和刘语婵已经查到调令的问题出在兵部，你那个人没问题吧？”宇文悦笑着说道，“没问题，要说对刘语婵的恨意，他可不比我少。”“小心驶得万年船，这段时间别让他在外面走动，免得被人发现。”宇文悦不耐烦的说道，“哎哎哎知道了知道了。”

语婵进宫给太后请安，之前那个精神矍铄的太后，如今也只是一个痛失爱女的可怜老媪。“臣女给太后请安。”“语婵来了，快起来，看座。”“谢太后。”太后看着语婵就想到自己的永乐，一时之间没控制好情绪再度落泪，“太后节哀，逝者已逝，永乐公主已登极乐，还请太后保重凤体。”“哀家一看到你，就能想到你和永乐在哀家身边嬉笑的场景。”语婵没有多余的时间陪她感怀春秋，“启禀太后，臣女有话要说，还请太后屏退左后。”太后见她神情肃穆，知道是要紧的事，“嬷嬷。”嬷嬷一挥手将周围的宫人全数撤走，语婵走近些说道，“太后，臣女怀疑公主的死另有隐情。”太后有些吃惊的看着她问道，“你听说了些什么吗？”“臣女并未听说，只是私下揣度。请太后细想，公主自小体格强健，即使有个头疼伤寒也只是两三日便好了。这样体魄的人，即使水土不服，也只需要调整一阵就会无恙。为何却在嫁过去不到一年就病逝，而且”太后见她不说了催促道，“而且什么？”“而且，臣女怀疑，公主真正的死亡时间不是在近日，而是在定国公府之前，只不过是虬国秘不发丧。”“你有何证据？”“臣女现在没有，所以想请太后恩准，让语婵去边城秘密打探。”太后有些为难的看着她说道，“哀家知道你的心意，可，哀家担心一旦你脱离了哀家的庇护，皇叔又不在你身边，万一你再有个什么···你可是定国公府仅存的一丝血脉了，孩子。”语婵每次见到太后总会想起老太君，大概是年龄相仿，看向她的目光总是充满疼惜和慈爱。语婵鼻子有些发酸，但还是淡笑着说道，“臣女感激太后的恩德，可奔赴边城寻找证据线索，不仅仅是为了公主，更是为了定国公府。还请太后恩准。”见语婵郑重的行跪拜礼，太后也只能担忧的同意了，“好孩子，快起来。你这一路还不知前方有什么。无论遇到什么事情，答应哀家要以性命为先，万不可涉险。”“是，臣女谨遵太后教诲。”在送语婵到太后宫门口的时候，嬷嬷交给语婵一样东西，“姑娘，这是太后让老奴交给你的。遇事再拿出来，或许可以保你性命无虞。”语婵俯身行礼道，“多谢太后赏赐。”语婵上车后打开一看，是一块免死金牌。语婵紧握那块金牌，眼中的目光更加坚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