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瓶瓶年龄小,承受不住花粉对大脑的伤害,再加上她收集花粉揣着它的时间太长,吸入了太多,于是她死得是最快的。
她倒下后,两个男人趴在地上争抢那支枪。
可他们的眼前万物纷飞,幻象迭出,明明是近在咫尺的物件却好像很远,漂浮在空中,坠落在水里,他们晃晃悠悠地站起身,互相推搡着在半空摸索,但只能距离枪越来越远。
今月白抱着瓶瓶的尸体呆坐了会儿。
她不懂她怎么就死了。
她们才认识这么短短几l天,她还那么小,这么小怎么就懂得如何救人了呢。
这么小怎么可以没有未来呢?
今月白的脑海里闪过很多的片段,从小朋友一开始提防又别扭的肢体动作,到她毫无芥蒂牵她手的场景,再到她每天晚上挑灯念字的样子。
早知如此…
今月白把怀里的小女孩抱紧了些。
早知如此就不让她那么累了。
不逼着她睡那么少的觉,不逼着她读书,让她开开心心地能快乐多久就快乐多久。
几l分钟后,今月白停下思绪,她缓缓抬起眼,此刻她的眼睛无比干涩,身体像是被夏日蒸腾个透,很难受但流不出眼泪。
她沉默地往男人们的方向看去。
这时候活得越久反而越痛苦。
他们的鼻腔因为一次性大批量吸食太多花粉而流血,刺眼的血布满衣襟,先前所有人的痛苦都是逐次叠加的,这种倾倒性的浓度让他们的痛苦呈现爆发式,他们的牙齿松动脱落,嘴角的口水混合鲜血往外流,四肢僵硬地抽搐,趴在地上不停呕吐。
今月白捡起地上无人拾的枪,把枪比在了男人的太阳穴上。
但很快她就把枪放了下来。
她回屋拿出两块砖头狠狠砸在对方的头上,一下两下…直到砖块被砸碎,直到男人们头破血流,她才放下震颤的手,拍掉手里的碎末,又弯腰捡起地上的铁棍。
疼痛可以刺激对方清醒,但清醒归清醒,他们现在毫无力气,这次她用尽全身力气把铁棍挥向对方的太阳穴,求饶的声音顿时响起,两个男人痛哭流涕地给她下跪求她放他们一条生路,但今月白一字未发。
因为太愤怒,挥舞的铁棍被她带出风,伴随着“噗嗤”一声,男人们的太阳穴被她砸得凹陷下去。
今月白没有停。
她看到阿烟尸体的模样了,那样子实在太惨了,明明身上的枪孔已经致命,却还要把她的头穿出洞。
今月白觉得她现在身边是有股风的。
这风从小沉身上吹到楚楚身上,又从楚楚身上吹到阿烟身上,最后是在在,在在之后便是她。
她不知疲倦地殴打两人的尸体,直到五官深陷,头颅变得扁平。
她终于停下了动作。
铁棍从她的手心脱落,她疲惫地坐在地上,把还有子弹的两支枪都揣进自己怀里。
她走进屋里,
那个吞掉子弹的男孩已经停止了呼吸,
今月白与他不熟悉,但知道他,这个男孩进入花街半年,从不敢出去逛,什么东西都是拜托大家去买,平日里花街的姐妹们聊天他也不出现,但他喜欢找小沉,与小沉的关系很好。
两个孤僻的人可以看着窗外枯坐一整天。
因为小沉听不见,他就爱把自己的心事说给她听,有次今月白无意听到了急忙离开,不过还是听到了只言片语。
——他想好好地离开这里。
当时今月白听到后只是笑了下,这里谁不想离开,谁都想要离开,可她看到男孩身上的陈年伤疤时还是沉默了。
花街从不是疗伤的地方。
她那时不知道他的曾经,现在也永远无法知道了。
把男孩脸上的血擦干净后,今月白往院子里走,她给每个人擦脸上的口水,她们现在已经不认识她,不知道要过多久才会清醒,不过她们摄入的量还不到致命的地步,所以总会清醒。
清醒后就是痛苦。
瘾在她们的血管里蔓延,她们的理智会喊冤,但身体只会拖着她们沉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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