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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斯语端起杯子抿了一口,浓郁苦涩的咖啡香气在空气中蔓延,她的情绪似乎平静了下来,轻声道:“抱歉。”
“我只是……”她放下咖啡杯,似乎在斟酌用词,因此说话很慢,“我只是没想到,有一天我要将这些东西告诉一个陌生人——请原谅,我们虽然见过几面,但确实称不上熟悉是。”
“那么,”沈昼问道,“是什么让你选择了,要找我这个‘陌生人’来讲这件事?”
王斯语轻轻呼出一口气,呢喃道:“我没有别的选择。”
“前天晚上,被抓捕的走私团伙就像是一个警钟,”她说道,“让我感觉到了紧迫,我觉得如果再没有进展,我就不能再找到我母亲死亡的真相了。”
真相。
听见这个词,沈昼抬起眼皮看了她一眼,在她眼中,燃烧着焦灼的火焰。
“你很着急?”沈昼道。
“我觉得他们在一步一步清除掉所有痕迹,”王斯语低声道,“慢慢就不会有人再记得他们做过什么,也没有办法再发现——”
“他们,s俱乐部?”
王斯语迟疑着,点了点头。
“回到最初的问题,”沈昼微微偏头看了楚辞一眼,但是楚辞神情岿然不动,并没有什么异常,他继续道,“你为什么会认为,你母亲的亡故和s俱乐部有关?”
王斯语深吸了一口气:“因为我父亲。”
这让沈昼和楚辞都有些诧异:“王副局长?”
“嗯。”王斯语沉沉地点了一下头,眼眸中笼罩了一层凄风苦雨,这件事似乎让她痛苦倍至,但她却还不得不说出来:
“我母亲的空难事故刚发生的时候,我还寄希望于调查局,认为他们一定能调查清楚这整件事,但这件事越拖越久,越拖越久,一直到追诉期都过了,最后他们定下来一个意外事故的结论。
“我不能接受这个结论,就去找我父亲,想让他托关系重新调查,但是他拒绝了,让我接受现实。”
王斯语的眉头皱得比刚才还要紧,就像是凝着一团愁云惨雾:
“我求过他好多次他都没有改口,后来我们还为此大吵过一架,在后来我就不提这件事了,我雇了私家侦探,想自己去调查。
“我不知道那个侦探有没有调查到什么,但是他死了。他死之后没多久,我父亲就以我精神状态有问题为由,为了办了休学,将我送到了疗养院里。”
沈昼曲起手指敲了一下桌面打断她的话:“等等,也就是说,你根本就没有患分离性情感障碍?”
“你调查过我?”王斯语尖锐地反问。
“这不是很正常的事情么?”沈昼无辜地道。
但既然都已经说开了,王斯语不以为意地嗤笑了一声:“我当然没有得过什么分离性情感障碍,我那时候只是轻度抑郁,连当时为我诊断的精神分析师都说只需要放松心情,适当休息就好,甚至都不需要服药。”
“所以你父亲将你送到疗养院,”沈昼挑眉,“是为了软禁你?”
“为了限制我的行动。”王斯语的神情已经恢复如常,只是脸色苍白,毫无血气,“我一直在疗养院待了大半年,再没有和他提过我母亲的事情,他才放我出来。”
“过后的几年里我都很安分,一直在为了学业和工作奔波。一直到宪历四十二年,我才开始重新去收集资料,但我很小心,他一直都没有发现。至于现在他有没有发现我也不知道,可能他自己都自顾不暇。”
“你说他自顾不暇是什么意思?”楚辞问道。
“你们会不知道?”王斯语苍白的脸颊上浮现出极尽嘲讽地冷笑,“s俱乐部就是敏斯特那个走私通道的幕后黑手,他们还做过什么?不会比在首都星走私更让人觉得可怕了。”
沈昼若有所思道:“你父亲限制你的行动,是为了让你不再调查你母亲的空难事故?”
“如果你觉得他这么做合理,”王斯语面上的嘲讽神色更甚,讥诮地道,“如果你觉得,一个理智的父亲为了阻止女儿发疯,将她送进了精神病院,是一个明智正确的举动,那么,这位理智的父亲为什么会参与到违禁药品的走私活动中?”
最后这句话让楚辞和沈昼同时挑起了眉。
“我有时候会跟踪他,”王斯语冷冷道,“不是我自己跟踪,是偷偷查他的终端漫游记录,然后就可以还原他的行动轨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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