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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这么多人乌糟糟的说话,也听不清楚,可大家想表达的大致意思,还是传递出来了,那就是:要是叫大家砍树,这绝对不行。
有这树,大家好歹有收入。要是没这树,那种啥?要是种棉花种小麦的能挣钱,大家为啥要改种果树呢?再说了,你们能保证种什么东西一定挣钱吗?若是砍了树,在有新的收入来源之前,大家这日子怎么过?
看!现实遇到的问题真不是只将科学那一套就能解决的。
这么吵嚷也不是事,林雨桐就先扬声问,“我记得早几年,咱们当地的谁家的果园子里都有几种杂果,各家都有,对吧?”
对!
这老板就道,“其实那果子好吃,酸甜口的,熟的也早。我家原来有几十棵那样的树,可这果子没人要呀!一年有那么一两个收杂果的,这家一点那家一点,客商当天想凑一车都费尽。后来都给嫁接了,我家现在只剩下两棵,是为了自家吃的。”
林雨桐就道,“咱们的品质不如人家,那就不能跟人家同时期成熟上市。这好的跟坏的摆在了一起,大家自然就奔着那品质好的去了。咱们县的苹果,多是走低端市场……全国各地,跟咱们县情况一样的只怕还有不少。如果这方面比不过,那我们是不是不要跟人家放在一起这么比。咱们打个时间差,他们选的品种在九月十月这个点成熟,咱们是不是能在之前抢占市场,打早熟这张牌呢?”
这老板就道:“不是不行,就是每种果子它优劣不同。口感好的这种吧,一成熟就绵软。说熟好了再采摘吧?可熟好了,不等运到地方,果子就烂了。客商赔了,就不愿意要这种果子了。要想运到保证不烂,那就是不等成熟就摘,然后路上捂着,这又影响口感。市场不认可!而且,这东西没法储存!不像是晚熟的品种,留到第二年还能卖。这个就是当季的,咱们也冒不起这样的风险。”
林雨桐点头,这她哪里不知道?不过是抛砖引玉,这才是正常的讨论事情的样子。只一味的反应问题,扔问题过来,可不跟土地打交道的人,又怎么敢轻易的下这样大的决定。
这不,这就引出了又一个问题――运输和储藏。
这种果子不是不行,如果采摘收购上来之后,直接上冷库储藏,甚至小批量的走空运,其实是完全可以的。
“早熟的果子不是一哄而上都熟了,它有一段时间的成熟期。咱们拣先熟的,比如挂色的这种……每家每户每天的量也就那么些,各家的客商可能一天都凑不齐一车的货,但只要他们能赚钱,他们就会想他们的办法……”
这老板摇头,“那这成本……到了市场上得多贵?好几块钱一斤的苹果?谁吃呀?”
林雨桐就笑,你觉得没人买,那是因为当地的收入所限。但大城市,尤其是南方新兴城市,是消费的起的。要是品质再好点,出口也是一条路子。
黄爱华跟着也笑,这是基于不能砍树之后提出的一个思路。但这也给当地有关部门提出了要求,比如,引进新品种,引导大家更新换代,然后帮着推介新品种,招商收购。甚至牵扯到了换品种之后的技术管理,包括新品种带来的仓储问题,冷库需要建设,运输需要跟的上,这又牵扯到修路……这其实是一些系列的问题。
可要不然,这个问题怎么解决呢?
嫁接这东西,可以逐步的替换,今年换三分之一,明年再换三分之一。可以挑选小年的果树先换,这就能最大的保证不减产,大致不影响大家收入的情况下,平稳的实现更新换代。
谁还能有更好的法子?
今天的视察到这里就差不多了,回到县城,只吃了一顿工作餐,然后赶在晚上还得回去。
眼看就过年了,再有工作安排,那也是年后了。林雨桐心说,今年好歹安稳的就算过去了吧。
结果转天,送走了青阳市过来汇报的领导之后,黄爱华叫自己去办公室。
她带着本,看还有什么安排没有,好随手记的。
结果黄爱华看着林雨桐就笑,把林雨桐笑的莫名其妙。
怎么了?脸上有什么不妥当的吗?
黄爱华几乎是笑难自抑,“你知道人家今儿除了来汇报工作,还来干嘛来的?”
干嘛?
申请资金?这也不干我的事呀。
黄爱华又笑,“来跟我要人的!说想从我这里借个人!”
借个人?
谁?
林雨桐用手指了指自己的鼻子,“我?”
黄爱华便笑,“怎么样?有什么想法没有?”
这叫人怎么说?自己扔了个雷,但确实是一条可行性比较高的路子,但对方人家跑来借人,大有‘你给的路子你试着走走’的意思。
这个……要是干成了,是人家大胆敢用人。不成吧,好像也没啥过错。当然了,谁都不会把这些往不成的想。
但是,“我才入职半年,从部里到省里,这完了又去市里……”人都没认全呢,转脸继续往下走。干什么呀这是?
结果人家领导不笑了,“不是市里!要下去,就去乡镇挂职,去村里蹲点去。敢不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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