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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人开的是三轮车,每隔三分钟就得低头看一次手腕上的手表。他们从八点等到现在,眼瞅着天马上就得热了时,车站广播终于传来报站声。
“嘿,可算到了。”
江玉兰三步作两步地跑到车站去,探着头往里头瞧。
“哎哎哎,在这儿呢!”
“哎呦喂,我的大孙女!”
江玉兰乐得跳起身,恨不得冲过去把大外孙和大孙女抱怀里揉揉。
徐川一路走来,东张西望个不停,恨不得把每个过路人都瞧一便。
他当年在县城里朋友多,心里还想着自己会不会在车站中碰到熟人。
临近出站口,徐川脚下步伐加快,两手提着东西走出小跑的速度。
“爸,妈,哥!”
他挨个喊,脸上露出笑来。
程宝珠牵着闺女走在最后头,清咳两声,把头上帽子的帽檐压低些。
为了不引起没必要的围观,从昨天上火车的那刻起,她就带着顶帽子,出车厢上厕所时也戴着呢。
“妈,你是怕挨训吗?”
大闺女肯定问她。
程宝珠冲着闺女眨眨眼:“等会儿记得机灵点儿。”
“有人说你,我就扯开话!”
“对嘞,就得这样。”
前方,徐川再次看到熟悉的景色,眼泪都快要流下来。
他们带的行李堆满半个三轮车,几人就挤在剩下的空间门中,几乎就是胳膊挨着胳膊。
江玉兰把大孙女儿抱在腿上,大孙女儿都有她高了,还是把人家当成六七岁小孩儿一般搂着。
“宝珠,你这热不热啊?”
此时的阳光还不算很热烈,程宝珠戴着大大的渔夫帽,只露出半张脸来。
李小龟闷声笑了,此时连乖孩子周越也轻笑出了声。
程宝珠瞪眼两人,然后转回头笑笑对江玉兰说:“妈,风大,我回去再把帽子摘下来。”
她的头发都被帽子给压塌了,必须得好好整整再亮像!
徐川睨她一眼,心说你就作吧你。
这回程宝珠可是个活靶子,只要有她在,其他人估摸着不会拉着他问七问八。
傻姑娘,爱美得看看场合环境啊。
江玉兰也没在意,徐河倒是盯了程宝珠的帽子后头看了好几眼,总觉得有点儿不对劲。
他想再仔细瞧瞧,但他个大伯子,哪能总盯着弟妹看?
三轮车开得缓慢,就是为了在路上跟人家打招呼。
县城中的人早把徐川忘了,如今江玉兰才是县城中的风云人物。
她脸上笑容就没下来过,笑眯眯地指着徐川几人:“这是我小儿子一家,这俩大块头是我大外孙。”
“对对对,就是在首都的小儿子。”
“上过报纸呢!前几年不是看过?”
“对,我儿媳妇,研究生!”
“当医生的,哎呦,你问的这话我怎么回答,县城医生是西医,我儿媳妇儿是中医,和县城医生咋比较……”
“去去去,我儿媳妇刚回家,得歇歇才行,哪有时间门给你们看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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