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守灶盛了三碗粥,一碗推给他,一碗放在对面,最后一碗……空着,却稳稳立在桌上。
他们默默吃饭,没有交谈,只有勺子碰碗的轻响。
吃到一半时,阿陶忽然发现,守灶的身影正在慢慢变淡。
“你要走了?”
他低声问。
“嗯。”
守灶抬头,眼角的泪痣微微发亮,“我的名字已经回归人间,我的记忆也已还给该记得的人。
剩下的路,得你自己走了。”
“那你还会回来吗?”
“每当有人为陌生人多煮一分钟饭的时候,”
守灶站起身,身影如晨雾般消散,“我就会在火光里,看一眼。”
话音落下,屋宇、巷子、灯火,全都化作光点,融入阿陶手中的铁锅。
他猛地睁眼,发现自己仍站在残船的灶前,粥刚刚沸腾,蒸汽袅袅。
一切仿佛只是一场梦。
可当他低头时,却发现锅中粥面平静如镜,映出的却不是他的脸,而是**三个人**??他自己,母亲林穗,还有守灶,三人围坐,正低头吃饭。
他笑了。
转身走出残船时,他怀里多了半袋米,锅底刻着一行新字:“此火不焚忆,只煮人心。”
回到行灶号,禾娘沉默了很久,才开口:“你还想继续走吗?”
“当然。”
阿陶将铁锅挂回原位,布偶轻轻晃动,仿佛在点头,“还有太多人没吃上热饭。”
“可下一站……可能什么都没有。”
“那就种一口灶,煮一锅饭。”
他望向舷窗外无尽星河,“有人闻到香味,自然会来。”
禾娘没再问。
她只是悄悄调出了一个新的航行日志模板,标题命名为:
**《寻味录》**
第一行写着:
>“今日,阿陶煮了三碗粥。
>一碗给自己,一碗给过去,一碗留给未来。
>火未熄,路很长,
>但有人等饭,就不算流浪。”
飞船再次启程,引擎声如呼吸,平稳而坚定。
而在宇宙某处,一座废弃的空间站内,一名独居的老科学家正准备吞下最后一粒营养剂。
忽然,炉灶自燃,铁锅微热,一缕米香悄然弥漫。
他愣住,老泪纵横:“这味道……是我妻子当年煮的白粥啊。”
他颤抖着打开尘封多年的橱柜,取出一口锈迹斑斑的锅,喃喃道:
“也许……我也该再做一顿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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