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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其实我们已经算是就地解散了。”马尔蒂尼合上行李箱,站起身转向他,“也许会有人想留下看后面的比赛,所以不会要求大家统一回国。”
乔瓦尼抿了抿嘴,他不认为此刻还会有哪个意大利队员愿意留下来看比赛。
马尔蒂尼的目光落在乔瓦尼身上,那件属于自己的球衣在年轻人身上显得大了一个号。“乔”,他语气自然地一转,“你该多吃点肉了。”
乔瓦尼眨了眨眼,怔怔地望着对方脸上的笑意。
不对,他不是来看马尔蒂尼强颜欢笑的。
“我……”他嘴唇动了动,“玛丽莎夫人去找切萨雷先生了,所以她让我……让我来看看你。”
马尔蒂尼微微偏头,安静地注视着乔瓦尼,像在等待他继续说什么。
可乔瓦尼确实不擅长安慰人。他张了张口,大脑却一片空白,一个词都蹦不出来。
最终是马尔蒂尼笑了笑,走上前,轻轻拥抱了他。
“我没事。”他低声说道,随即松开了手,“不过谢谢你来看我。”
乔瓦尼仍觉得哪里不对,怎么现在反倒像是马尔蒂尼在安慰他?
对方又伸手揉了一把他的头发,语气温和:“就像你每次在场上遇到困难总能迅速调整,输球后也总想着下一场能赢回来一样。这场比赛,也一样会让人变得更加坚强。”
乔瓦尼皱了皱眉,望进那双蔚蓝色的眼睛。
“……你觉得,我是个坚强的人吗?”他轻声问。
马尔蒂尼毫不犹豫地点头。
乔瓦尼却缓缓摇头。
“不,我不是。”只听这个面庞青涩的年轻人认真地说道:“我一点儿也不坚强,我曾经……试图杀死自己。”
马尔蒂尼怔了两秒,才完全理解了这句话背后的含义。
乔瓦尼此前从未想过这件事情会被约翰以外的第二个人知道,但是当他把这件事说出口后,一切似乎都变得简单起来:
“我从小就被人欺负,只因为我和他们不一样。我不爱足球,长相也像个外国人。在他们眼里,我就是个异类,一个怪胎。”
“起初我也会还手,可那些孩子会带着父母找去学校、闹到福利院。而我得到的惩罚,就是没饭吃。没有饭吃,就没有力气;没有力气,就再也打不赢……所以我只能逃跑。他们下手从来不知轻重,毕竟,有谁会在意一个福利院的孤儿是伤是残,甚至……是死是活?”
他凝视着马尔蒂尼的眼睛。
“所以,我抱着石头投了河。那样的日子,我一天也过不下去了。”
“你说我总能解决问题,输球后总想着赢回来……那不是因为坚强,而是出于恐惧,因为我不想回到过去那种生活。也许我现在踢球是快乐的,但是我踢球的动机才不是什么‘我愿意’或是‘我喜欢’。”
乔瓦尼看着马尔蒂尼震惊的表情,忽然笑了出来。
“我告诉你这些不是为了换取同情。我只是想让你知道,我知道一个人伤心、绝望的时候是什么样子。所以,请不要继续伪装自己了。”
“更何况,保罗,你今天又不是我的队长。”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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