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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陈驰又搓搓他的手,“真不是。主要是我无聊,没事儿干。”
“哦。”宋北生笑了下,没再往下问。
或者换个说法,没再敢多问。
陈驰挑的是一间相对比较私密的拉面店,是个老字号了,味道很好,可惜一直没什么人来。自从改成网红装修,生意就开始热闹起来,两张桌子之间用块夹板隔开,省了用地,又可以营造一种日式的氛围吗,拍照很好看。
但不知道是不是太追求那种没什么效率的日式风格,点个餐还必须去吧台点。吧台又小,总共那么点大的地方,塞不下多少人,最多站得下两个。
服务员最省事儿,最多点餐加上收个碗碟,出餐还要客人自己听号端。
陈驰熟门熟路的从门口拿了本餐单回来,等彭三水和宋北生挑完了,就转身去了吧台点单。
“说吧。”宋北生看着彭三水,“下午都干嘛了?”
“他没跟你说吗?”彭三水冲他挑了下眉,靠在背垫上。
“没有。”宋北生说,“不然我还能来问你啊?我又不是他监护人,还能干点什么都跟我说吗?”
彭三水看了他一会儿:“那我……”
“但我是你监护人。”宋北生打断他的话,看着他扬扬下巴,“说。”
“他过来陪我写作业了。”彭三水说。
宋北生顿了顿。
“看吧,说了你也不信。”彭三水仰着下巴,笑了下。
“我不是不信,我就是比较惊讶。”宋北生看着他,“以前你不乐意让人管你,而且实话说,你跟陈驰也没认识多久,我不知道你为什么就肯让他跟你待一块儿。”
“你不也一样?”彭三水笑笑。
宋北生盯着他看了好一会儿。
“我就是好奇,不知道你为什么不肯让我住,就愿意让他留下来了。”彭三水说,“我想看看,他比我强在哪儿,为什么他行我就不行?”
宋北生没理他,转头看了眼陈驰。
还没排到。
他又回过头:“我记得这个问题,我跟你说过。”
“借口。”彭三水盯着他,“我看得出来,你知道他喜欢你,你不也让他住了?你不是不同意吗?那我们有什么不一样?”
“他成年了,你未成年,我是你监护人,就这点不一样。”宋北生说。
彭三水咬了咬嘴唇。
这句话差不多是把他堵死了,一点儿余地都不剩。话的内容不多,狠狠的,他连一句反驳的话都说不出。
宋北生这会儿的脑子其实也空,看着前面不出声。
对于彭三水是怎么知道这件事的,这已经不是重点,一下子甚至都顾不上。他都还没仔细回忆,就已经发现机会居然还挺多。
这件事带来的冲击。跟王达知道是不一样的。
王达是个取向很明确的成年人,女生都前前后后喜欢了好一些,宋北生并不担心自己这么做被发现,会对他有什么影响,最差也不过恶心到他了,兄弟没得做。
可彭三水不一样。
他不仅是未成年,还是个年纪不算大的未成年,既不是世俗意义上的好孩子,又不是坏得无药可救的社会负担。这人时刻在岔路口反复左右着徘徊,干的没一件正常事,经常让人不放心,但又懂事得不要人操心。
宋北生一直想把他往正路上拽,可惜一直没拽动。
但他很明确的知道,不管是因为他救过牡姨,还是因为彭三水的的确确很看中他,哪怕是连彭三水自己都一直坚持着叛逆,他都不会放任他自己自由生长。
更别说是带坏他。
彭三水瞪着他看了好半天。
宋北生清了清嗓:“……我刚才其实说错了。”
话音还没落地,余光里好像看见有个人经过。
彭三水的表情瞬间变化了一下,不知道出于什么想法,他飞快地瞟眼边上,见陈驰还在吧台,低头看手机,默不作声的把本来要脱口而出的制止咽了回去。
他咬咬嘴唇,很快又归于平常的面无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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