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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生气了。
“陈驰。”这一刻的茫然与心脏的失重瞬间化成了声音,宋北生干脆就什么也不想,推开门往外走,直到走到他面前才停下,“你别冲动。”
“冲你个鸡|巴动。”陈驰看着他,“我现在的问题就是太冷静了。”
宋北生听见他的声音有些闷,像是要哭哭不出。
于是更加茫然了。
只是在脑子里循环转着一件事儿,陈驰还是难过了,因为他。
这个认识让宋北生心里一阵搅和似的疼痛,陈驰的面无表情像是他的翻版,之前强撑着的冷静都被这阵抽搐弄得天翻地覆,颠倒得他几乎要喘不上气。
“我他妈要是发现你个二百五不仅翘班还骗我!我就不该跟你说!直接把你按着干就他妈没那么多事儿!”陈驰撑大眼睛忍着泪,紧咬牙指他,这段时间的高压高强度工作带来的紧绷神经,瞬间被这嗓子吼了出去。
宋北生抓住了他的手,力道不大,随随便便就可以甩开,但没有,只能感觉到一阵颤抖,却说不清是他自己,还是对方。
“你说你不想说!我说行,可以!我尊重你!”陈驰还是吼,“你他妈能不能尊重一下我!啊?我他妈也是个人!”
“对不起。”宋北生拧着眉,咬了咬嘴唇。
“滚开,我不听!”陈驰估计是吼累了,肺活量有限只能暂时停下来喘口气,但还是瞪着他。
宋北生的手抖得厉害,刚才的还是未解之谜,这次可以确定是他自己。
刚才躲在黑暗的巷子里自欺欺人,替自己设下的所有解释剖析都被这句话刺激得一一崩溃。
他紧紧的抓着陈驰不放,像是口唇期未尽的婴儿死命抓着维系能与世界建立联系的任何一个东西,而区别只是眼前这人是唯一。
“你不可以走。”宋北生不让不避地看回去。
“放屁。”陈驰喘着粗气,拧眉回了句。
“驰哥,我错了。”宋北生死死盯着他,猛地一咬唇,“你别说这话,我们约定一下不可以说这话好不好?求你……求求你,我受不了。”
“你老是这样,我也受不了。”陈驰撇开眼神,说。
宋北生的呼吸猛地一窒,手跟着忽然失去了力气,僵硬着松开了。
我也受不了。
这句话让他快要难过得想哭。
这么些年一直努力的,要做个正常人,要不管不顾地赚钱,要让菲姐三水离开这种地方,要让牡姨的病变好……所有的这一切,他好像努力到了今天,也没一件事是能做到的。
而陈驰在的这些日子里,连牡姨也说几乎是漫长岁月里最好的这些时候,坚持的一切也是无用。
他一直想要留住的,眼看着就要留不住。
但宋北生居然有种习以为常的“就知道”,好像他一直就是这样,从被那对名字和脸都已经模糊了的血缘父母抛弃之后,就是这样的谁也不要。
宋北生顿了顿,脑子里一瞬间茫然自失。
他张了张嘴,看着陈驰,惶然地发现竟然是想说那就这样吧,要不然就这么……算了吧。
“不好受吗?”陈驰看着他。
宋北生眨眨眼睛看了回去,张了下嘴,很快又闭上。陈驰还是看他,宋北生沉默了一会儿之后咬着嘴唇,指了指自己的嗓子。
他想开口,却感觉嗓子干涩得有点儿说不出话。
“不好受就对了,要的就是把话说得重,你以后要是再准备这么不把我当个人,就自己回忆一下,想想我是什么感觉。”陈驰瞪着看了他好一会儿,才猛地闭了闭眼,叹了口气,“生哥,你老是这样,我会觉得你根本不想跟我好好谈。”
“不可能。”宋北生皱下眉,嗓音有点儿哑。
“一般来说,我自己知道的,只有纯打炮的才这样,不乐意别人进入自己的生活。”陈驰看着他,“我们正经人谈恋爱不这样,那叫流氓。”
宋北生顿了下。
差点儿想说你才流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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