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荣潜陷入一阵迷茫。
班准亲他干什么。
问就是不知道,瞎胡闹。
毕竟荣潜不是没有见过之前班准喝醉时的样子,他每次手脚都还算老实,嘴巴也本本分分的,哪有今天这么咄咄逼人,嘴也不闲着。
甚至还动嘴亲起人来了。
简直是令人发指。
这可是他这辈子第一次……
“好冷。”
班准背后的衣服被他自己掀翻,到头来自己却不停地嘀咕着冷。
荣潜实在拿他没办法,只能暂时忘却后脑勺的钝痛,再度走到床边,抖开被子严严实实地盖在班准的身上。
“好好睡觉吧,别乱动了。”
班准的头发起了静电,凌乱地贴在荣潜的枕头上。
明明喝了酒,可呼吸间却是白柠檬混合着葡萄花蕾的甜香。
荣潜没怎么闻过这种味道,踌躇间,他已经下意识凑到班准的颈侧轻轻嗅了一下。
确实是从他身上散发出来的。
然而这个时候的班准就像是有皮肤饥渴症一样,但凡有温热的气息亲近过来,他就会牢牢将人锁在怀里,不让动弹半分。
荣潜被这道突如其来且属实不小的力度紧紧箍住,不得不俯下身来将就着班准的姿势。
他的手没处放,只能勉强搭在班准的手臂上,指尖稍稍蜷起了一点,像是在用这有所收敛的行为暗示着自己,他和班准还是有距离的,是需要保持距离的。
“你……”荣潜的指腹碰到了一处不应该出现在班准身上的微硬的皮肤,“这里是什么?”
班准昏沉归昏沉,可一切不符合当下情境的问话,他都能绘声绘色地给荣潜以答复。
“二黑一开心就撞我,不开心也撞我,”班准答非所问地捂着手臂上的旧疤,认认真真地讲给荣潜听,“她有八十多斤,我那时候才六十多斤,她一下就把我撞飞了。”
荣潜这才明白过来,他是在给自己讲这道疤痕的由来。
“疼吗?”
直径将近三厘米的血淋淋的伤口,对一个还不到十岁的孩子来说,是足以跑到父母面前哭天抢地、撒娇一顿的程度。
“不疼,”班准咧嘴一笑,眸子亮晶晶的,像是在炫耀,“我从小就不怎么怕疼,连伤口都是我自己处理的,用酒精,我的个子够不到酒精,就用的……老窖。”
说着,他举起手臂向荣潜展示了起来。
线条漂亮的手臂在昏暗的房间里仍旧泛着冷白的光泽,像是被珍藏在展柜中的瓷白象牙,在黯淡夜色中透着令人难以捉摸的神秘。
“看,”班准用力在自己的臂弯处掐了一把,拧得那片皮肤立刻通红起来,自己却浑然不觉地继续傻笑,“这样的程度,一点痛感都没有。”
荣潜看得心惊,迅速按住他的手臂,皱着眉胡乱地在那肘弯处揉了两把,视线停留在青年浮肿的眼睛上,弓起由于暴露在空气中而变得微凉的指节,小心翼翼地贴合在上面,温声道:“闭眼,凉一点会很舒服。”
班准乖顺地闭上眼睛,任凭荣潜给他按揉酸痛发胀的睛明穴,非常有礼貌地道着谢:“真是麻烦你了。”
浓密挺翘的长睫时不时刮擦着荣潜悬在他鼻梁上方的掌心。
荣潜被他搅得心绪难安,语气严肃了不少,“闭眼。”
“我不困。”
班准的眼睛倒是闭着,嘴巴却完全没停,“我想听你唱歌。”
他根本搞不清楚自己面前的人是谁,也没有具体点出想听哪首歌。
仿佛只是随便念叨这么一句就觉得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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