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郑公子已经习惯了她和颜悦色,絮絮善诱,心里想回家的念头按捺不住。
此刻被她一催一吓,生恐她翻脸,急忙道:“好好,我说,我说就是了……是、是范赐。”
卫玉扬眉:“范……”
“就是范太保之子……范赐范公子。”郑公子即刻补充。
卫玉吁了一口气:“原来当时,公子就是跟范赐一起去见林枕纱的?”
“对,是他。”
“那……你们两人是如何对待林枕纱的?”
郑公子的嘴张了张,脸上掠过一点仓皇之色,干笑:“啊……我、我们……”
他隐隐觉着卫玉的语气有点不一样了,又或者想到自己当时所作所为,忽然有点如坐针毡。
卫玉还带着分笑,笑容却已然冰冷:“公子莫非不记得了?”
“大人你……”郑公子的瞳仁开始收缩,后知后觉地,他感觉到不对。
卫玉将旁边放着的几张纸拿起来,放在郑公子面前:“或者公子看看这个,就能够想起来了。”
郑公子莫名,拿过那几张纸低头看去,只看了一眼,他的脸色就变了。
这是蒋攸安给了卫玉的尸格。
上面详尽地记载着在林枕纱身体上发现的伤痕种种。
“这、这是什么……”郑公子欲盖弥彰地,把尸格扔回去。
卫玉盯着他,一字一顿清晰说道:“手足有捆绑痕迹,膝头磨破,周身伤痕,指印,烫伤,掐伤,划伤,双乳破裂,烫伤,抓伤,有齿痕,下……碎裂带血瓷片……”
“别别、别说了!”郑公子脸色惨白,整个人跳起来。
屏风后,任宏跟那掌案并不知道尸格所记录的,听卫玉背念出来,不禁都为之色变。
下笔之时,突然沉重。
此刻的卫玉,同先前的卫玉判若两人,她微微扬首,冷若冰霜道:“公子自己做的,自然比我所说更清楚,那你自己说,如何?”
“我、我……我没……”他的声音越来越低,整个人也仿佛要委顿在地。
卫玉道:“你还真以为林枕纱是身体不好而死?不觉着这说法太过自欺欺人太好笑了吗?你要没有做的话,她身上的伤从何而来?”
郑公子双手捂着耳朵,似乎要堵住卫玉的话。
但那些字句却都从指缝里钻到耳中,继而扎到了他的心里。
卫玉道:“郑公子,说来也奇怪,我看你并不像是那种穷凶极恶的禽兽,你为什么能够对林枕纱下这样的狠手?”
郑公子忍无可忍般大叫:“我没有!”
卫玉道:“你没有,或者……是范赐所为?”
郑公子骇然瞪着卫玉,他踉跄后退,猛地跌倒在地,然后他颤声叫道:“你、你先前都是诈我的?”
卫玉起身,冷冷地俯视着他:“你现在才明白,是不是有点儿晚了?你怕说出范赐,是怕范太保跟靖王殿下不放过你对么?可惜……你既然已经说了,何不彻底说个清楚?到底是谁杀害了林枕纱,还是你跟范赐一起动手?!”
“你……你……”郑公子脸白如鬼,绝望地叫嚷:“我不知道,我不知道,我什么也没说!我没说!”
卫玉笑了起来。
任宏从屏风后走了出来,手中拿着一张证供,朗声道:“方才郑公子的口供都在这上头,白纸黑字明明白白,绝无遗漏亦无差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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