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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西惟扯扯嘴角,类似“我爸爸的公司”“我们家的展绫服饰”“我妈妈是总设计师”的字眼,她已经在程夏朋友圈里看过无数次,几乎从有朋友圈的那一天开始,就以每个月一次的频率出现着,比大姨妈都准时。
所以,现在很多人都不知道,其实她妈妈许黎才是展绫服饰真正的创始人。
何羡说程夏有精神方面疾病的一部分原因也在于此。
结果她这边刚刚对程夏的最新朋友圈送上一个白眼,程以良就提着一篮水果来探病了。
护工给程西惟上完了药,开门把程以良让进来后,自己就到外面去了。
程以良把果篮放到桌子上,又搬来椅子坐到床边:“西西,听夏夏说你过敏住院了,爸爸不放心,就来看看你。”
“现在放心了?可以走了吧?”程西惟刷着手机没看他。
程以良“哎”了两声,表情无奈又委屈:“西西,你能不能别总是吃了枪药一样跟爸爸说话?”
“那你想让我怎么跟你说?”程西惟冷眼看向他。
程以良一噎,又开始迂回战略:“西西,这次出院就回家里住几天吧,让爸爸好好照顾你。”他顿了顿,“夏夏这段时间要去外地演出,她妈妈也要出差。你的房间爸爸一直让阿姨定期打扫,该有的东西一样不缺。”
瞧瞧,她回原本应该属于她的家,还要趁程夏和骆安惠不在,仿佛她才是那个鸠占鹊巢的鸠。
“不缺吗?”程西惟眼底浮起冷芒,“我觉得我缺个妈,你能让我妈活过来吗?”
程以良:“……”
程西惟指着门口:“滚。”
“西西……”程以良脚跟跺了跺地板,“你怎么对爸爸说这种话?怎么说爸爸也是生你养你的人。”
“我说什么了?”程西惟看着他。
刚刚程夏那条朋友圈触动了她藏在心里的那些事,光是一想到程以良、骆安惠、程夏和乐融融地踩着她妈妈的尸体,享受着现在的财富,她就没办法冷静下来。
以前何羡问过她,既然这么讨厌程夏,为什么不干脆删了她,眼不见为净。
可程西惟却至今都没有删程夏,甚至也没屏蔽她的朋友圈。她就是想看看,这几个小偷,是怎样偷走她和妈妈的幸福,抱团表演着岁月静好。
她深深地恨着程以良、骆安惠还有程夏,却又嫉妒着程夏从程以良那里得到的父爱,同时又不屑和厌恶着程以良每次展示给她的父爱。
可偏偏,每次程以良来展示父爱,她都不会果断拒绝,她总要先嘲讽刻薄,然后责骂却又留下一线生机,等待着程以良下一次再找上门。
她用这种方式,不断地折磨着程以良,也不停地折磨着自己。
程西惟每次想到自己对“那边”的态度,都会觉得自己画了一个变态的怪圈,她在这个怪圈里跌跌撞撞了十几年,却始终找不到出口。
“西西,你这样是不对的。爸爸是你在这个世界上最亲的人。”程以良还想摆着父亲的架子跟她说话。
“我在这个世界上最亲的人是我妈和我外婆。”程西惟掀开被子起身,“你要我亲自送你出去吗?”
她冷冷地看向程以良。
程以良叹了口气,他一直知道自己这个女儿脾气古怪,因为他永远猜不到她什么时候会好好跟他说话,也不知道她什么时候就会嘲讽刻薄,更不知道她什么时候又会发脾气动手。
每当午夜梦回时,程以良也不止一次暗自感伤。
他只是犯了个男人都会犯的错误,许黎的死,也是因为她自己想不开,为什么他的亲生女儿会对他怨恨到这种地步?
程以良看着程西惟。
程西惟现在的样子跟许黎实在太像了,脸盘、气质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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