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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西惟抬头看他乌黑的发顶,他的发顶凝了一层雾,雾沾到发丝又变成水。在雾与水之间,隔着她不知情的分分秒秒。
她问他:“冷不冷?”
孟景忱没说话,点了点头,嘴边轻轻呵出白气。
他身后的树枝上不知何时结了霜,白白的薄薄的一层。
程西惟的目光从那层霜上收回,又对上孟景忱的眼睛:“那你怎么不上楼,等着我来接你吗?”
结果孟景忱还真诚实,居然点了点头,轻轻地嗯了一声。
程西惟:……
孟景忱注视着她,沉声说:“本来想上去,但又怕你看到我不高兴。后来外婆走过,我又怕外婆拽着我上去,又惹你不高兴。”
程西惟真不知道那个一向干脆利落,连解释都不屑的孟景忱,现在怎么这么多话。
难不成真是年纪大了?
对啊,他都是个三十岁的老男人了!
这么一想,程西惟就为他的反常找到了理由。
她瞥了孟景忱一眼,撇撇嘴道:“老说我不高兴不高兴,难道你是没头脑吗?”
孟景忱一愣,随即嗤地轻笑出声。
程西惟也反应过来,没头脑和不高兴,往宽泛了说,也是一对CP呢。
这狗男人,又让他占便宜了!
程西惟在他胸口戳了一下,黑色的毛呢大衣上也带着点潮湿。她收回手,反手背到身后,悄悄搓了搓指尖,搓去上面的濡湿。
“上去吧,你不冷,我还怕冻感冒呢。”她快速地对孟景忱说了一句,然后转身朝楼里走。
孟景忱跟在她后面进了电梯,上行电梯中只有他们两个人。
密闭的空间莫名让人尴尬。
程西惟看着电梯墙上的倒影,想了想,还是跟孟景忱解释了一句:“我只是碰巧遇到向未晞和他妈妈,小时候他妈妈对我很好的。”
原以为孟景忱即使不说一句“知道了”,也会轻轻地嗯一声。却不想,等她说完,孟景忱却一点反应都没有。
程西惟下意识地侧眸瞧他,只见他垂着头,也不知在想些什么。
他居然在她解释的时候走神?!
程西惟差点气炸,恰好电梯门开,她气哼哼地,抢先一脚跨出电梯。
这时,身后突然传来孟景忱低沉的声音:“西西,对不起。”
程西惟一听他道歉,顿时嚣张起来,返身对他说:“知道我在跟你解释还走神,你的确应该跟我说对不起。”
孟景忱一愣,像是没get到她话里的意思,反应过来后才说:“对,这也是我该跟你道歉的事。”
程西惟:……?
所以他刚才的对不起,不是为她说的事道歉,那他在道歉什么?
像是看穿她的疑惑,孟景忱眸光低垂,眼里像有散不开的雾:“西西,我为过去每一次让你产生不安和怀疑道歉;为每一次面对你的不安和怀疑时,我的不耐和敷衍道歉;也为让你单独承担的那些重量道歉……”
程西惟顿时被他接连三个道歉给道懵了,怔怔地站在原地。
孟景忱看着她的眼睛,眼神里似乎带着渴求。
程西惟回过神,她发现自己的思路忽然被他弄乱了。面对他的突然道歉,过去种种又像跑马灯一样在她脑海中回旋。
她想起自己因他所说的不安和怀疑,变成了一个尖刻、疯狂的怨妇。那个丑陋的自己,她至今不愿意想起,更害怕重蹈覆辙。
程西惟忽然发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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